慕晚棠似笑非笑地問,“爲什麼告訴我這些?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
她和慕青雲離了婚,就跑來告訴她有關安暖的事,是覺得自己被放棄沒了依仗?
舒苒有點意外,“你不想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
慕晚棠笑意不變,“我早就知道啊!並不需要你特意來告訴我,而且你離個婚就跑來跟我說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你不安好心吧?”
舒苒,“……”
她露出一種被慕晚棠揭穿心思的羞怒,但又壓制着情緒維持着平靜的姿態。
半晌,舒苒輕笑,“你防着我很正常,畢竟我們明裏暗裏鬥了這麼多年,可是這麼多年,你也好好活着,我沒要你的命啊!”
慕晚棠眼神一凜,略帶寒意,“你想說什麼?”
舒苒故弄玄虛,偏偏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故意吊着她,“慕青雲擺了我一道,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找你,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慕晚棠問,“什麼?”
舒苒放低了聲音,靠近慕晚棠,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音調繼續說:“你保我的命,我告訴你,你父親是誰。”
慕晚棠心裏突突跳動,舒苒自信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誰?”
舒苒不急不慌,“你先答應我的條件。”
慕晚棠好奇地問,“你覺得有人會殺你?”
舒苒輕嘆,“知道得太多,只會成爲威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慕晚棠腦子轉得快,“沈落羽就是這麼死的?”
舒苒輕笑,“不一樣,她是幫了不該幫的人,然後被連累死了的!那是她活該!”
慕晚棠知道她說的是誰,她嗤了聲,“我這麼恨你厭惡你,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我可是一直都盼着你去死!”
舒苒不意外的模樣,“我知道啊!可是怎麼辦呢,你又不敢真的殺了我!想我死,卻又不能不答應我的條件救我,是很難受,但你別無選擇。”
眼前的人絕對是慕晚棠從年少時便憎惡到現在並且地位一直排在第一的人。
從她的表情到說話的語氣,都十分地讓人厭惡。
慕晚棠冷淡道:“我要知道的事,早晚會知道,不需要你來告訴我!”
舒苒反駁,“你太天真了,你真以爲藉助楚北衍就能找出來嗎?不可能!”
慕晚棠很少看見舒苒失態,她好像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保持從容冷靜。
她捏着手指尖,“兩個名字,我可以保你不死。”
人到最後,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命,命都沒了,怎麼享受那些榮華富貴。
……
同舒苒見完面,慕晚棠回酒店。
楚北衍掐着點給她打電話,“舒苒去找你了?”
慕晚棠沒隱瞞,“慕青雲能逼她離婚,應該就是在青城見面的那人給他的底氣。”
她同舒苒說過的話,精簡地說給楚北衍聽,“你覺得可信度大不大?”
狡猾的人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都得判斷。
楚北衍慢聲說:“七八分!她怕死,想要尋求庇護,說的話的可信度還是高的,但她又有所保留,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此刻,楚北衍就在京城,包廂裏的人是蔣時琛,他低聲說:“我找人問問。”
聊完後,回到包廂,蔣時琛看他,“看來結婚後的待遇跟沒結婚的待遇都是一樣的嘛!”
都靠電話維繫感情。
楚北衍語氣淡淡,“不結婚都是耍流氓。”
蔣時琛,“……”
楚北衍不跟他耍嘴皮子,問他,“京城莫家,你瞭解多少?”
蔣時琛表情有點古怪,“好端端的,怎麼問莫家?”
看他這副表情,不用多問就知道他是聽說了的。
楚北衍同他也沒必要遮掩,“舒苒告訴棠棠的,她那位生父,是莫家人。”
蔣時琛,“……”
如果舒苒只是將安暖的孩子和沈落羽的孩子交換,那慕晚棠就是安暖的孩子。
可如果她有所隱瞞,孩子另在他處,也有可能。
但孩子生父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許久,蔣時琛才說:“莫家輝煌時,我還很小,聽說過一些,後來莫家敗了,就鮮少有人提起,漸漸的也沒有人再提莫家。”
那是二十幾年的事,京城的格局跟現在不同,雲家溫家馮家都沒有冒頭,莫家風光無限。
只是再大的家族,都會有沒落的時候。
鬥爭,時刻都存在,只是你看得見看不見而已。
……
舒苒在酒店遇襲,還好有慕晚棠的保鏢,只受了輕傷,沒要命。
慕晚棠忙完後到醫院看她,“你預料得還挺準,真的有人要殺你。”
舒苒面色發白,“防人之心不可無。”
她爲了保命留了一手,同樣慕青雲在跟她談條件的時候,她沒信慕青雲的話。
慕青雲偷摸着找上楊夫人,楊夫人要信他,他必然給她透露了什麼,讓她相信他。
楊夫人聽了慕青雲的話,動了要殺她滅口的心。
慕晚棠笑着說:“你這樣活着不累嗎?防着這個防着那個,算計這個又算計那個,成天提心吊膽,我都替你累的慌。”
舒苒輕笑,“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沒得選。”
慕晚棠不以爲然,語氣淡淡地說:“她既然要你死,你沒死成,就還有下次。”
舒苒平靜地說:“我知道,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應該也已經去核實了,你得履行承諾。”
慕晚棠想說她憑什麼答應她,這個女人改變了她和葉薇的人生,讓她們的生活變得亂糟糟的。
她笑,“藏在一羣男人後面,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女人,確實挺有本事的,她要是真的要你死,我想攔都不一定攔得住。”
舒苒蹙眉,“慕晚棠,你不是這種答應了還反悔的人。”
慕晚棠問,“你把她殺人的證據交給我,我保你不死。”
舒苒聽着她得寸進尺的話,笑出聲,“我沒有!”
她否認,慕晚棠不信,“沒有的話,她不會要殺你滅口,你想想清楚,你要是死了,沒了證據,她不會有任何的損失,沒人能奈何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