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都坐了一夜了。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坐着輪椅離開房間。
想喝一杯熱牛奶,然後好好的睡一覺,對她養傷有好處。
安靜的別墅裏只有傭人打掃的聲音,她來到廚房,見張姨正在忙碌早餐,她輕聲說道:“張姨,給我一杯熱牛奶,不用準備我的早餐了。”
“可是……”張姨有些猶豫,“先生交代了,夫人的一日三餐都要按時喫的。”
阮畫意微微一頓,顧九牧還會管這些?可能是怕她太瘦了,輕而易舉就被他氣死了。
她捂着胸口,眼睛下面浮出了黑眼圈,看起來憔悴不已。
“沒事,他沒時間管我,給我一杯熱牛奶吧,我好回房間,不然……”
會尷尬的。
她沒有把最後幾個字說出口,蒼白地勾了勾嘴角。
張姨不再說話,快速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謝謝。”
阮畫意接過熱牛奶就想回房間,可經過客廳,一擡頭就看到二樓緊閉的幾個房間,她心微微一酸,竟鬼使神差地進了電梯,按下了二樓。
叮咚!
電梯提示音響起,她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轉動輪椅出去。
可一探頭,就看到白安然穿着一身性感睡衣,慵懶地從他們的臥室裏出來。
噁心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她慌亂地捂着嘴,手忙腳亂地退回電梯,按下一樓,然後飛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早就知道會出現這一幕,但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忍不住地覺得噁心。
顧九牧,就算要帶女人回來,也不應該睡我的牀啊!
她雙手緊緊捏着牛奶杯,骨節隱隱泛白。
有精神潔癖的顧九牧,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還是說,白安然本來就是他選中的未來顧太太?
那也太委屈白安然了。
她狼狽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多想,大口把牛奶喝光,上牀睡覺。
雖然,她沒有一丁點的睏意。
樓上。
白安然一眼就看到驚慌失措的阮畫意坐電梯離開,得意地不得了。
她根本沒有和顧九牧住在一個房間,顧九牧甚至都沒碰她一下。
從顧九牧房間裏出來,不過是她製造的假象。
她故意穿着睡衣,慵慵懶懶地站在顧九牧門口,等阮畫意伸出頭來,她就假裝自己從裏面出來在關門。
現在,大功告成。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整齊再出門,就遇見面無表情的顧九牧。
“九爺!”
甜膩膩的聲音像轉了幾百個彎一樣,聽得人骨頭都酥了。
然而顧九牧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道:“做好你的自己的分內事,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白安然身體一僵
她那點小心思被顧九牧看出來了嗎?惹怒了顧九牧,她不僅不能當顧夫人了,連現在擁有的一切都要被毀掉。
顧九牧淡漠地斜了她一眼,他不喜歡不懂事的工具。
想罷,他任由白安然挽着自己的手臂,大步下樓。
見餐桌上少了一個人,顧九牧不動聲色地皺起了眉頭,手邊的熱咖啡遲遲沒動。
“叫她起來喫飯。”顧九牧抿了一口咖啡,眉頭都擰成麻花了。
都瘦的一把骨頭了,還不喫早餐,她要上天成仙嗎?
“夫人說她沒胃口。”張姨被他滿身戾氣嚇到了,小聲解釋道。
顧九牧臉色驀地一沉,看了眼緊閉的房門。
不喫算了,又餓不死他!
大不了他準備一口棺材。
他一邊想着,一邊恨恨地喫完早餐。
可就算是憤怒,也對他的優雅沒有絲毫影響。
每一個動作都像提前設定好的一樣,不會讓人感受到一丁點的不愉快。
白安然被他的低氣壓嚇得食不下咽,潦草吃了兩口就主動離開了。
這一點也是顧九牧欣賞的,白安然貪婪,但有眼力見。
餐桌上只剩下自己,顧九牧還是覺得煩躁。
他想把阮畫意從牀上拖起來,陪他喫早餐。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他猛地站了起來,椅子跟地面摩擦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
阮畫意躺在牀上,雙眼緊閉,卻遲遲睡不着,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就從外面打開了。
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到她牀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她下意識閉緊了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
呵!
顧九牧眸底劃過一抹冷意,一把掀開了她的被子,“阮畫意你別給我裝,裝睡多少次了,演技還是這麼拙劣。”
這話一出,阮畫意不由得心尖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跟張姨說過了,我不喫早餐……”
“我沒同意。”顧九牧冷冷地看着她,
阮畫意愣了愣,“啊?可是我……”
“你是我花了五千萬買回來的,做什麼都要我同意纔行,現在,起來喫早餐。”
顧九牧冰冷地看着她,渾身上下也沒二兩肉,還任性地不喫早飯。
萬一他還沒欺負幾次,就把她欺負死了,那他痛苦的這幾年豈不是白痛苦了。
他強壓下對阮畫意的擔心,毫不留情地把她拉起來。
手腕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阮畫意小臉煞白,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我自己起來。”
強烈的屈辱感在心底蔓延開來,她咬緊了嘴脣,兩手扶着牀,單着一條腿坐在輪椅上。
顧九牧見狀,冷哼一聲出了門,“給你五分鐘,必須出現在餐桌上。”
“混蛋!”
阮畫意小聲罵了一句,簡單洗漱一番,出現在了餐桌上。
小火熬製的雞湯撇去了油花,上面飄着幾顆綠綠的蔥花。
還有白白胖胖的小籠包和蒸餃。
她愣了愣,她一直都喜歡喫中式早餐,顧九牧喜歡喫西式早餐,平時都是咖啡三明治。
“快喫,餓死了我還要買棺材。”
顧九牧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喝完杯子裏的咖啡就起身上樓了。
臨上樓前還讓張姨監督她把早餐都吃了。
阮畫意無奈地看向張姨,“張姨,下次不用做這麼多。”
她也喫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