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就放,沒話說就滾。”顧九牧暴戾地看向顧廷修。
僵持的氛圍讓她不自覺嚥了口唾沫,繼續這樣,顧廷修會被保鏢扔出去。
然而,顧廷修好像完全沒聽懂他的意思,笑得雲淡風輕,“主動上門,當然是有事了,爸爸知道你結婚了,讓你回去一趟。”
說着,他無聲地看了阮畫意一眼。
阮畫意頓時心生不妙。
“爸爸讓你把弟妹帶回去,應該是想喝一杯兒媳婦茶。”
顧廷修說得輕鬆,阮畫意卻從他的話裏聽到了劍拔弩張的味道。
顧九牧的爸爸,從來都不喜歡他。
“他又想搞什麼幺蛾子?要是想讓我把顧氏集團併入他的公司,告訴他。別做夢了。”顧九牧陰鷙地看着他,雙手已經捏成了拳頭。
見狀,顧廷修輕笑一聲,“顧氏集團遲早會跟我們變成一家的,爸爸不着急,他只是想和一杯兒媳婦茶。”
顧九牧暴躁地翹起二郎腿,冷冷說道:“他不配!”
顧廷修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說道:“後天,爸爸讓你們回老宅喫飯。”
說完,不用顧九牧開口,他自己就走了。
阮畫意緊張得手心裏全是汗水,真怕顧九牧一個生氣,就把顧廷修掐死在這。
“張姨,給我一杯溫檸檬水。”
她招呼一聲,便來到沙發邊上,欲言又止地看着顧九牧。
很快,張姨就把溫檸檬水遞到她手中,她又把水遞給了顧九牧。
“顧九牧,喝水。”
溫柔得像只小貓的聲音聽在顧九牧耳裏,好像兩人回到了當初一樣。
因爲顧廷修的出現,阮畫意難得的聽話沉默,就算顧九牧說話帶刺,她都能笑着回答。
無他,顧九牧的身世,跟她其實很相像。
顧廷修是顧傢俬生子,只不過顧九牧媽媽嫁給他爸爸時知道這件事,顧廷修也一直養在顧家,可後來,顧廷修的親生媽媽回來了,顧九牧的媽媽忍受不了丈夫的背叛,毅然選擇了離婚,卻在遠赴國外時,飛機失事,再也沒回來。
顧九牧從此就跟他爸爸的關係變得水火不容,加上顧廷修一直暗中挑撥父子倆的關係,顧九牧甚至都沒有留在家族集團工作,而是自己單獨創業,成立了顧氏集團。
她曾親眼見證,顧九牧是怎樣帶着顧氏集團發展起來的。
“準備一下,後天回老宅。”
早餐過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九牧放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阮畫意愣愣地坐在餐桌前,“張姨,他剛纔說要去老宅是嗎?”
“對啊。”
張姨點了點頭,心裏還納悶呢,先生不是最不喜歡顧家那些人來嗎。
之後的兩天,顧九牧忙得不見人影,阮畫意也鬆了口氣,在家裏好好養傷。
到了回老宅的日子,她一早就被張姨叫了起來,才知道已經有化妝師和造型師在等她了。
忙活了兩個小時,阮畫意被折騰得暈頭轉向。
就聽化妝師一聲“好了”,她這才驚醒。
“顧太太皮膚好、五官好,都不用怎麼做造型就很好看了。”化妝師笑眯眯地說道,還不忘扶着她轉動輪椅,讓顧九牧看看。
然而,顧九牧隨手扔了雜誌,轉身就走,“既然準備好了,那就走。”
冷漠的背影弄得幾人都有些尷尬。
“沒關係、”阮畫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笑得很溫柔,“我很喜歡,謝謝。”
她自己都被鏡子裏的自己驚豔了,深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皮膚白皙,長髮被綰成了一個丸子頭,銀質的鎖骨鏈上綴着一顆珍珠,顯得她脖子更加纖長。
如果能站起來,肯定更好看。
她無奈地看着被打上石膏的腿,暗暗嘆了口氣。
化妝師又誇了她幾句,尷尬的氣氛才被緩解。
隨後,她就被顧九牧的保鏢推了出去。
上車之後,她明顯感受到顧九牧陰沉的心情,她也不由得緊張蘄艾。
今天真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面對顧家人,那一家三口,和阮平文的一家三口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家對顧九牧的無情,完全勝過阮平文對她。
可到了老宅她才知道,提起十二萬的精神防止幾人吵架根本不可能,顧九牧在今天之前,就挑起了戰火。
一進門,一個菸灰缸就直接砸向他們。
阮畫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顧九牧手疾眼快,拉着她往旁邊一躲,菸灰缸就砸在了地板上,兩者都是四分五裂。
“叫我回來就動手?別告訴我你想找個出氣筒。”顧九牧推着阮畫意,冷冰冰地看着顧海明。
“我是你爸,你對我什麼態度!”顧海明氣得渾身發抖,“好好的叫你回來喫個飯,你就迫不及待對公司下手,你知道你讓公司虧了多少錢嗎?”
“你虧了多少錢,我就賺了這個數字的兩倍,生意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顧九牧雲淡風輕地推着她來到沙發旁邊,而他坐在她和其他人之間。
阮畫意眸光微閃,這就是顧九牧這兩天忙得不見蹤影的理由?
想到顧廷修不善的態度,阮畫意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顧九牧的脾氣,一向不好。
這幾年,顧廷修的公司完全不能壓制顧氏集團了,反而處處受到顧九牧的限制。
估計,這就是顧海明和顧廷修都想讓顧九牧回家的原因。
找機會把顧氏集團佔爲己有,再壓制顧九牧。
她暗暗冷笑,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我們是一家人,算計自家人,你有什麼好處!”顧海明心知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跟顧九牧打起了感情牌。
“我知道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媽媽,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爲我考慮一下嗎?”
這話一出,阮畫意明顯感到身邊人氣壓降到最低點。
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