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脣囁嚅幾下,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九爺說得對,我哪有資格跟你這樣說話啊。”
她自嘲地笑了笑,就轉動着輪椅往外公的病房方向去。
顧九牧站在原地,氣得都要冒煙了,阮畫意什麼都變了,就氣人這點絲毫不變,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氣到抓狂。
就不能跟他說點好話嗎?
萬一他心情好,原諒她了呢。
明明是個英雄救美的場景,反而受了一肚子氣。
阮畫意你這個笨蛋,我纔不會原諒你。
顧九牧恨恨地磨了磨後槽牙,恨不得把她喫進肚子裏去,免得天天氣他。
然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阮畫意心不在焉地來到外公病房,聽見裏面有人說話,心裏不由得緊張起來。
是誰?
“外公。”
她整理了糟糕的心情,臉上掛滿笑容,推門而進,就看到南寧沛熟悉的臉。
她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就像退出去。
要是顧九牧看到南寧沛在,不知道又要發什麼瘋。
“小畫,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宋老爺子看到她,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阮畫意不捨得讓外公難過,笑得眉眼彎彎地進了病房,“什麼時候都能來啊,難道外公不想看到我嗎?”
說着,她就可憐兮兮地看向宋老爺子,“外公你變了,以前你最疼我了。”
“哈哈,你這小滑頭啊!外公只是問問你怎麼這時候來了,你倒好,還跟我撒起嬌來了。”
宋老爺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見外公心情正好,阮畫意也不想讓外公失望,笑着到了南寧沛的另一邊。
“畫畫,你來了。”南寧沛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嘴角還帶着一點點烏青,是顧九牧上次打的。
她嘴角帶着溫柔的淺笑,“你怎麼來了?家裏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沒有的話,還是先回去吧,不然跟顧九牧撞上了,指不定又要出什麼狀況。
她眸子裏帶着點點笑意,看得南寧沛心裏酸酸澀澀的。
都怪他沒用,幫不上畫畫,不然,她也不用在宋老爺子面前強顏歡笑,還要被顧九牧折磨。
顧九牧!
南寧沛心裏滿是憤怒,一向有良好教養的他還是控制住了面部表情,笑着跟宋老爺子說話。
“外公。”
顧九牧提着水果和營養品大步走了進來,餘光瞥見南寧沛時,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只是瞬間,就被他收斂了。
“九牧來了,快快,坐。”
宋老爺子還以爲外孫女一個人來的呢,眼下看到顧九牧,心裏滿意得很。
顧九牧見他如此熱情,反觀南寧沛被冷落了,得意地看向南寧沛,眼神裏帶着炫耀。
他坐在阮畫意的身邊,陪着宋老爺子聊天,南寧沛見阮畫意笑吟吟地看着顧九牧的側臉,心中五味陳雜,一時間沒了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外公,你們先聊,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改天我再來看你。”南寧沛優雅地站了起來,向宋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快步離開了。
看來,醫院也該整頓一下了,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看望病人,萬一出了什麼事,誰能負責人。
阮畫意還不知道,就因爲南寧沛今天跟她們遇到了,之後再來看望外公,都被拒之門外。
跟外公閒聊沒多久,徐醫生就過來提醒兩人該回去了。
心知外公需要足夠的休息時間,阮畫意一步三回頭地出了病房,引得顧九牧眯着眼睛看着她。
“別做出一副以後見不到的樣子行不行?不知道還以爲你要跟我去赴死。”
顧九牧眸子裏帶着幾分煩躁。
阮畫意垂着頭,沒有說話。
看她死氣沉沉的樣子,顧九牧心底生出一股子無名之火,讓他有種想要她看着自己眼睛的衝動。
可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腿上,顧九牧終究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別又受傷了,白白浪費他的時間。
想罷,顧九牧打了個電話給司機,讓司機來接阮畫意,而他在醫院門口就跟白安然匯合,朝着相反的方向離開。
阮畫意目送顧九牧的車子疾馳而去,手不自覺地被她攥緊。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相處嗎?”
想到白安然剛纔挑釁的眼神,她感覺自己就像個笑話,被顧九牧捏在手心裏,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回到別墅,阮畫意就一頭栽倒在牀上,懨懨地睡了整整一下午,不管張姨怎麼叫她,她都不起來。
渾渾噩噩地睡到第二天早晨,也不知道顧九牧有沒有回來,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看着一樓客廳空空如也,心也跟着空空蕩蕩的,疼得不是滋味。
“太太你醒了,要喫早餐嗎?我已經準備好了。”張姨見到她,連忙幫着把她推到餐桌前。
她溫柔地淺笑,“謝謝張姨,我喝杯牛奶就好了。”
“那可不行的,先生交代了,太太你的一日三餐都有定量的,昨天晚上已經沒吃了,早晨不能只喝一杯牛奶。”
說着,張姨就絮絮叨叨地端上早餐,擺在了她面前。
沒辦法,她只能把這些東西都喫掉,不然張姨還要念叨。
在這偌大的別墅裏,張姨的真誠關心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打開手機,一邊刷着今天的新聞頭條,一邊慢吞吞地喫着早餐。
忽然,一條新聞彈了出來,大大的照片讓她動作一頓。
照片上是一個很大的宴會廳,不少名流高層都在場,而照片上的主人公正是顧九牧。
他笑得狷狂肆意,手掌落在白安然的腰間,將她摟在懷裏,白安然笑得溫柔大方,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裏。
新聞的標題赫然是“九爺一擲千金,只爲博美人一笑”。
她反反覆覆地看着照片裏的顧九牧,心忽的抽痛了一下。
哐噹一聲,手裏的勺子落在燕麥粥裏,跟碗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原來,昨晚他一整夜都跟白安然在一起啊。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隨後關掉了新聞頁面,放下手機,動作僵硬地喫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