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南寧沛?”他壓低了聲音,眼底藏着幾分怒火。
阮畫意心尖一顫,沒由來地想到他之前發火的樣子,“你想多了。”
聞言,顧九牧冷哼一聲,“那倒未必。”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慈善晚宴就這麼過去了,回到沙灣陽光的別墅,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阮畫意洗了個澡,就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隱約感覺顧九牧進門來,躺在她的身邊。
熟悉的沐浴露香味傳來,顧九牧一個翻身,就保住了她的腰,將她摟在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上。
她頓時睡意全無,身體僵硬地靠在顧九牧懷裏。
顧九牧也感覺到懷裏的人兒渾身僵硬,眸底閃過一抹溫柔。
“顧……”阮畫意張了張嘴,幾次想要叫他,都把話嚥了回去。
她彆扭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想跟顧九牧拉開距離,誰知的剛往邊上挪了幾釐米,就被顧九牧重新撈了回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真是被顧九牧氣死了,睡覺不能老老實實的嗎?
稍微冷靜一下,她又開始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動,生怕吵醒了他,可每次挪開一點點,顧九牧就會把她抱回去。
夜色之中,顧九牧憑着窗外照進來的一點光線看着她,鍥而不捨地想要從他懷裏脫開。
他偏偏不讓她如意。
過了好一會,阮畫意深吸了一口氣,柔軟溫熱的手就落在了顧九牧的手上,另一隻手輕輕掀起被子,想要把顧九牧的手拿開,再下牀。
差一點了!她緊張得呼吸都停了,小心翼翼地抓着顧九牧的手往身後挪動。
還差一點!
她的心砰砰直跳。
眼看着她就要解放了,顧九牧眼底閃過一抹冷笑,長手一撈,再次將她抱在懷裏,下巴抵住了她的頸窩,呼吸綿長。
阮畫意無奈地嘆了口氣,她都要懷疑顧九牧是不是故意的了。
似乎是爲了應證她的想法,顧九牧冷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睡覺。”
冷冰冰的聲音聽得她太陽穴跳了跳,他真的沒睡着,剛纔都是裝的,故意作弄她的。
阮畫意氣鼓鼓地閉上眼睛,假裝自己睡着了,等顧九牧睡着了她再行動。
誰知這一等,沒等到顧九牧睡着,她自己先睡着了。
顧九牧側身睡在她的旁邊,目光復雜地看着她的睡顏。
他本來不想公佈他和阮畫意的關係,可夏嬌嬌湊上來,她在旁邊看好戲的樣子,就讓他有種非常不想讓她隔岸觀火的衝動。
把他們的關係昭告天下,還能把某些人不該有的心思都扼殺在搖籃裏。
綿長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他心中暗暗嘆息,兩人曾經的種種都在腦海中一幕幕浮現,身邊就躺着她。
這樣一來,顧九牧心裏竟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可不好的記憶再次出現,他眸底閃過一抹晦色,她背叛他的過去,是怎麼也抹不去的。
阮畫意,這都是你欠我的。
他默唸着,搭在她腰間的手暗暗用力。
顧九牧一夜未眠,看着身邊的阮畫意睡得香甜,他恨不得把人掐醒,可想了想,還是沒下手。
算了,要是醒了,翻來覆去,他更睡不着。
這一等,天就亮了。
按照阮畫意的脾性,她多半要睡到十點鐘才捨得起來。
顧九牧忍不住笑,下一秒又唾棄自己爲什麼把阮畫意的生活習慣記得這麼清楚。
爲了這個女人,他領了結婚證。
秦野那小子說,結婚,就是走進了愛情的墳墓。
他後來想了想,他和阮畫意都沒有愛情了,婚姻也算不上墳墓。
看着窗外透進來的陽光,顧九牧眸光微沉,掀被子起牀。
等阮畫意醒來的時候,果然已經是上午十點了,她伸了個懶腰,夢遊似的進浴室洗漱,然後下樓喫早餐。
只不過張姨看她的眼神,讓她心裏毛毛的,總有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她不安地喝了一口粥,見張姨還在偷偷打量她,她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問道:“張姨,你有事嗎?”
“啊?沒事沒事。”張姨臉上笑開了花,“太太你喫飽了嗎?不夠的話,廚房還有,昨天晚上累着了,應該多喫點的。”
天知道今天先生跟她說,不要叫太太起牀的時候她有多驚訝。
小兩口這是牀頭吵架牀尾和的徵兆。
好兆頭,好兆頭!
見張姨兩眼放光地看着自己,阮畫意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什麼叫“昨晚累着了”?
昨天的慈善晚宴的確有點累,但張姨不至於用這種眼神看着她吧,讓她有種她昨晚和顧九牧發生了什麼。
“太太,中午想喫什麼?張姨給你做。”
面對張姨的熱情似火,阮畫意無力招架,草草吃了幾口,就藉口有事回房間了。
張姨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背影,感嘆道:“是真累着了。”
聽得一清二楚的阮畫意差點腳下一滑,飛快地離開了張姨的視線。
回到房間,她就聽見手機嗡嗡地震動個不停,打開一看,眼睛頓時亮了。
“畫畫!”
手機屏幕上,一個明豔大美人熱情似火地跟她打招呼。
阮畫意忍不住笑,“這麼久不聯繫我,我還以爲你被綁架了呢。”
曲幽幽白了她一眼,“姐好歹也是練過的,幾個人敢動我啊!就是最近有點小忙,沒給你打電話,怎麼樣?回國之後習慣嗎?顧廷修對你怎麼樣?”
面對曲幽幽的問題,她頓了頓。
曲幽幽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閨蜜,十五歲那年就出國了,一直沒回來,她之前出國又回國的原因,曲幽幽都知道。
當然,也知道她回國是爲了嫁人。
只不過她回國之後一直沒跟曲幽幽聯繫,曲幽幽也就不知道她沒有嫁給顧廷修,而是嫁給了顧九牧。
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曲幽幽說了一遍,不出所料,屏幕那邊響起了曲幽幽的河東獅吼。
“你那個渣爹也太不是東西了吧!就這麼把你賣給顧九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