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壓制着內心的難過,揚起燦爛的小臉,揮了揮手機,“多謝九爺,那麼,什麼時候開始呢?”
她的笑如烈火一般,狠狠地刺痛了顧九牧的眼睛,這個女人,真是知道他哪裏最疼,就往哪裏戳,毫不留情。
“晚宴下午六點開始,三點會有人幫你準備。”
說完,他摔門而去。
巨大的碰撞聲嚇了她一跳,她定定地看着緊閉的房門,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失魂落魄地滑坐在地上。
從顧九牧開口,給出五千萬的價格買下她,她們之間就只剩下生意了,阮畫意,你又還在期待什麼呢?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腦海中不斷劃過曾經的種種美好。
每想起一幕,她的心就刺痛一分。
五千萬,三十萬……
好大方的老闆!
她緊緊捏着手機,手指骨節泛着慘淡的白色。
空洞的眼睛不知道看向何方,她如行屍走肉一般,僵硬地爬上牀,渾渾噩噩地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還是張姨把她叫醒,說家裏來人了,讓她下樓準備,晚上還要參見晚宴呢。
阮畫意這才如夢初醒,掀被子下牀,簡單的一番洗漱後,款款下樓。
還是上次的化妝師和造型師,對方禮貌地向她打了招呼,“太太。”
“你們好。”阮畫意笑得溫柔恬靜,就好像一個無憂無慮,受盡丈夫寵愛的幸福女人。
可別墅上上下下都知道,她阮畫意和顧九牧的感情,時好時壞。
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任由兩人給她化妝做造型,心裏開始猜測,顧九牧要帶她去見誰,還需要專門化妝造型。
一個多小時以後,化妝師和造型師同時停手。
化妝師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太太長得好美,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了。”
“謝謝。”她莞爾一笑,溫柔恬靜。
見化妝師拿出手機,問她能不能拍一張照片時,她微微一頓。
化妝師不好意思的解釋,她平時遇到好看的人,化完妝就想要拍照紀念。
阮畫意這才淡淡一笑,答應了。
拍完了照片,化妝師就跟造型師有說有笑的走了。
五點整,顧九牧從樓上走下來。
逆着光,猶如神祗。
她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踩着恨天高,站了起來。
顧九牧目光從她身上一掃而過,驚豔在眼底同樣一閃而過,隨即,厭惡地移開視線,讓司機備車。
她沒敢直視顧九牧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大門走去。
顧九牧見狀,眉頭一皺,大步走到她身邊,一個橫抱,把她抱在懷裏。
一陣天旋地轉,阮畫意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摟緊了顧九牧的脖子。
片刻的窒息讓顧九牧臉色微變。
“你要謀殺親夫嗎?”顧九牧壓抑着心底的怒氣,冷冷地看着她。
她這纔回過神來,慌亂地鬆開手。
“我自己可以走,不用麻煩九爺。”
她心裏一陣慌亂,怕顧九牧會找什麼麻煩。
要不是他語氣冰冷,阮畫意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耍流氓了。
見她不再說話,顧九牧也沉默地抱着她。
上車後,阮畫意安靜地靠着車窗坐着,一言不發。
顧九牧看她死氣沉沉的樣子,心裏越發生氣。
這個女人,難道看不出他還在生氣,非常生氣嗎?
無奈車子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阮畫意也只是越來越小心翼翼,一聲不吭,生怕惹他生氣。
沒想到顧九牧越來越氣,車子停下的時候,他甚至想把阮畫意直接扔出去。
“下車。”
他冷冷開口,開門下車。
阮畫意也立馬下車,快步跟在顧九牧後面。
顧九牧個高腿長,每走一步她都要走上兩步纔跟得上,她本來穿的恨天高,走路更要小心翼翼。
她簡直要把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摔倒。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傳來清脆的響聲,顧九牧眉頭微皺,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阮畫意見他面色不善,心裏咯噔一下。
顧九牧伸出手,“裝,就要裝對樣子。”
阮畫意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沒有摔倒,挽着顧九牧,她也能走得穩當一點。
兩人跟在服務員身後,大步來到顧九牧提前訂好的頂級包廂。
坐下的時候,阮畫意如釋重負,小口小口地喝着檸檬水。
顧九牧雲淡風輕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爲三十萬拿得這麼輕鬆嗎?”
“嗯?”阮畫意不解地看向他。
“今天有一個項目,你必須幫我拿下,不然,你賠我六十萬。”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句話,阮畫意差點站起來罵他無賴。
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提前說,提前說她就不來了。
萬惡的資本主義家,周扒皮!
阮畫意心裏氣得直磨牙,包廂的門就開了。
一對慈眉善目的老夫婦走了進來。
阮畫意眼睛一亮,“陳爺爺,陳奶奶!”
“小意,真的是你啊!”陳老夫人滿頭白髮,驚喜地看着阮畫意,“我們還以爲那天是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你。”
“您二位怎麼可能認錯呢。”阮畫意笑得眉眼彎彎,連忙扶着陳老夫人坐下,陳老爺子則淡淡地看了顧九牧一眼,坐在顧九牧的旁邊。
一落座,陳老夫人就拉着她的手問個不停。
顧九牧聽得認真,無非就是關心她的話。
甚至問到了他們的婚事。
顧九牧不由得緊張起來。
“顧先生對你怎麼樣?結婚後過得好嗎?”陳老夫人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這姑娘乖巧懂事,她和老頭子巴不得阮畫意能做他們的孫媳婦,可惜了,小姑娘不答應。
難道就是爲了顧九牧?
阮畫意笑得乖巧,任由股陳老夫人抓着她的手,說道:“過得很好,顧九牧對我也很好,陳奶奶,你們什麼時候回國的?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