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跪在地上砰砰磕頭,嚇得圍在門口的護士都變了臉色。
阮畫意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張少不想坐牢,可你想過我一個弱女子的遭遇嗎?如果昨天他沒有及時回來,我……”
她聲音有些顫抖,不想跟張少糾結這個話題。
可張少說什麼也不走,保安來了,一邊架着一個,他還是緊緊抓着門框,死活不走。
“想死,就留在這。”
冷冽無情的聲音響起,張少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顧九牧大步走了進來,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看來張家的教訓還不夠,還敢在醫院來鬧事。”
這話一出,張少臉色越漸難看了。
“九爺,九爺,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九爺!”張少跪走到顧九牧腳邊,眼底滿是乞求。
阮畫意不想看到這一幕,拉過被子把臉遮上了。
昨晚糟糕的一幕幕再次在她腦海中浮現,絕望、無助的感受逐漸將她淹沒,壓得她喘不上氣來。
顧九牧還沒發現牀上的她的不對勁,一腳踹在了張少的膝蓋彎上。
“你爸都不敢來這求情,你還有這個狗膽,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扔出去。”
他不耐煩地擺擺手,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保鏢就像拎着小雞仔兒一樣,把張少帶走了。
小護士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小心翼翼地打量了顧九牧一眼,這人好可怕,說把人扔出去就扔出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免得病人心煩。
小護士識時務地爲兩人關上了門,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顧九牧坐在沙發上,筆直的雙腿隨意地交疊在一起,眯着眼睛,看着牀上蜷縮成的一小團。
這都過去了,她怎麼還在害怕?
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起身走向牀邊,“阮畫意,裝裝樣子就行了,還裝上癮了唄!”
說着,他伸手就要掀開她的被子。
卻出乎意料地拉扯不動,被子下面的一團微微顫抖着,他心猛地一沉,用力掀開了被子。
牀上的人兒哭得滿臉是淚,身體不斷地顫抖着。
昨夜的種種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恐懼、絕望在她心底起起伏伏,無助的感覺讓她透不過氣來。
透過朦朧的視線,她看見顧九牧陰沉的臉,心裏咯噔一下,慌亂擦去了眼淚。
“阮畫意,你怕了?”顧九牧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心疼,說出來的話卻還是要往阮畫意的心上扎刀子。
阮畫意微微一頓,沒有說害怕,也沒說不怕。
昨晚那個場景,她簡直要怕瘋了。
如果顧九牧沒有回來,如果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就像她一個人在國外的時候,孤立無援,遇到了小混混,要不是幽幽及時出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兩個場景不斷交織出現,她只覺得胸口壓抑地喘不上氣來。
見狀,顧九牧心底微微抽疼着,可越是這樣,他越想往她的心上扎刀子。
阮畫意都這麼心狠地離開了他,他爲什麼還要心疼她。
顧九牧低咒一聲,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心疼阮畫意,他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顧九牧,昨晚,你怎麼回來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阮畫意終於平靜下來,看向顧九牧。
還好,他及時出現了。
她那顆好像破了一個大洞的心,漸漸找到了填補,暖呼呼的,起碼不會繼續灌着冷風了。
然而,顧九牧冷冰冰的話如同兜頭淋下的一盆冰水,淋在她的心上。
“有東西沒拿,回來正好看到,還以爲有酒鬼對小姑娘欲圖不軌,就下車了,沒想到是你。”
沒想到,是你?
阮畫意耳邊不斷響起這句話,心底得到的一丁點安慰頓時化爲烏有。
他不是爲了她才衝下車的,而是見義勇爲?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以前我還不知道,九爺還是這種喜歡見義勇爲的人啊。”
嘲諷的語氣聽得顧九牧眼皮子跳了跳。
這個女人,說話也是這麼的不好聽。
見他眼神陰沉,阮畫意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她還自以爲是,以爲顧九牧是爲了她回來的,原來都是巧合啊。
自作多情,往往傷人。
剛剛生出點點星光的眸子,再次變得黯淡無光。
她緊咬着嘴脣,不斷提醒自己,不要奢望顧九牧還把她放在心尖尖上了,她們回不到從前了。
“顧九牧……”她聲音帶着壓抑的哭腔,擡起頭對上顧九牧冰冷的眸子。
顧九牧心裏莫名生出一陣不安,只聽見她說,如果將來他發現一切都是誤會,他會不會後悔今的這些話。
他想,怎麼可能是誤會呢?她當初毫不猶豫地離開他,出國,甚至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這都是真的啊。
阮畫意,就是個愛錢又心狠的女人。
他冷笑一聲,說道:“如果啊,你告訴我,已經發生的事實,怎麼變成如果?”
阮畫意身體一僵,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顧九牧開口,一向一針見血。
既然不能說實話,那就不糾纏了吧。
她頹廢地靠在牀頭,不再說話。
顧九牧眼神從她毫無生氣的小臉上掠過,心底沒由來的煩躁。
都是姓張那小子!
他心中戾氣橫生,轉身就走。
砰的一聲,嚇壞了路過的護士醫生。
之前大家不知道他的身份,現在知道了,連他們的工資都是顧九牧發的。
誰還敢得罪這位大佬。
顧九牧沒在意衆人的眼神,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再好好教訓張家父子一頓,要不是姓張那小子,他的女人也不會又躺在了病牀上。
斷的腿纔好多久,腳又受傷了。
顧九牧氣勢洶洶地離開,卻不知道,病房裏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阮畫意麪無表情地看着沙發上,戴着墨鏡的白安然,冷淡地問道:“白小姐來宣誓主權嗎?很可惜,上次的慈善晚宴,你沒資格參加,不然,應該能遇到很多貴人,幫你的事業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