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牧隨手給她穿上拖鞋,又坐下喝咖啡,平靜的樣子像什麼都沒發生。、
南寧沛胸腔裏悶悶的,有些發不出聲來,看她過得好,不甘心又安心。
他希望畫畫能過得好,可她過得好,他就沒有機會了。
很久以後,南寧沛甚至在想,如果他卑劣地跟白安然合作,就算畫畫跟顧九牧過得不好,他好歹還有一個機會,或許,畫畫就能存在他南家的戶口簿上。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給他喫,畫畫心裏也只有顧九牧。
“顧總,有個合作想跟你談談,方便嗎?”他收斂了情緒,淡然地看向正在喝咖啡的顧九牧。
顧九牧聞言放下了手裏的咖啡杯,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南家在娛樂圈聲勢浩大,不用跟我合作吧。”
南寧沛笑而不語,目光落在了阮畫意的身上。
南家不需要跟顧九牧合作來維持聲勢,但合作了,就能更上一層樓,還能,多見見她。
顧九牧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脣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嘲諷的弧度,“你確定能跟我玩?”
那些想算計他的人,公司破產都不知道多久了。
要不是他想把阮平文留着給阮畫意親自收拾,公司早就重新回到外公手裏了。
對上他森冷的眸子,南寧沛心底忽然有些不安。
見兩人氣氛詭異,阮畫意沒有擅自開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聽兩人交談。
然而,顧九牧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心裏有些煩躁。
這麼着急,怕他把這小子收拾一頓嗎?
顧九牧站起身來,看都沒看南寧沛一眼,冷冰冰地說:“跟我上來。”
南寧沛忍不住看了阮畫意一眼,快步跟上顧九牧的腳步,進了書房。
見狀,阮畫意緊張地揪了揪手指,擔心顧九牧和南寧沛又打起來。
不是她喜歡多慮,實在是兩人打架次數太多,她心有不安。
張姨見狀,小聲說道:“太太先喫早餐吧,我看先生心情還是不錯的。”
她溫柔地笑了笑,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換個角度思考,顧九牧是個公事公辦的人,他想要達成的合作,纔會同意對方跟他一起進書房。
這樣一想,她安心多了。
想罷,阮畫意鬆了口氣,小口小口地喫着早餐。
半個小時後。
樓上傳來砰的一聲,阮畫意喝水的動作微微一頓,連忙往二樓書房看去。
書房門被打開,南寧沛嘴角微微上揚,好像心情還不錯,只不過沒有看到顧九牧的身影。
這是……南寧沛打贏了?
阮畫意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快步上樓。
迎面撞上南寧沛時,她眉頭微皺,“你們又打架了?”
南寧沛聞言,微微一怔,心底有些泛酸,她這麼着急上來,是聽見動靜,擔心顧九牧喫虧吧。
他苦澀地笑了笑,說道:“沒打架,他心情不好,摔了一個古董花瓶。”
南寧沛心情不錯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那個花瓶,是顧九牧花高價拍賣而來,摔了,挺可惜的。
“我們談談。”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看着阮畫意略顯震驚的眼睛,淡淡一笑,“我提前跟顧九牧說了,我想跟你說幾句,你又不是真的金絲雀,不用這麼怕他。”
阮畫意心中無奈,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她不能把真相告訴顧九牧,又不能跟他和好,難辦啊!
見她皺着眉頭,南寧沛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的眉毛,可手還沒碰到她的臉頰,她就不自在地避開了。
阮畫意淡淡一笑,“那就在樓下談談?張姨也給你準備了早餐。”
熱情好客的張姨就是這樣,陸訣就像一個冷冰坨子,張姨還是非常歡迎他的到來,更別說溫文儒雅的南寧沛了。
南寧沛失落地收回手,淡淡一笑,“不用了,我已經喫過了,隨便聊幾句就好。”
說完,他就先下樓了。
阮畫意心裏多少不安心,踮着腳尖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門外,談探頭探腦地偷看書房裏的動靜。
花瓶的確碎了一地,就在書桌前面,不過她沒看到顧九牧。
人呢?
她皺起了眉頭。
“鬼鬼祟祟的幹什麼。”顧九牧從玻璃上看到小心翼翼的阮畫意,心底的煩躁得到了一點安撫。
阮畫意聞言,訕訕一笑,這才大大方方地走進書房,“我就是來看看。”
“趕緊把南寧沛打發了。”顧九牧沒搭理她,面朝窗外,眼底卻帶着笑意。
他以爲阮畫意得知能好好跟南寧沛說話,她會喜不自勝、迫不及待呢。
被他冷冷的態度打發了,阮畫意只好先下樓,讓張姨上樓打掃一下書房。
本是一片好意,可顧九牧還以爲她是故意打發了張姨,想跟南寧沛說什麼悄悄話,立馬煩躁地把張姨趕了出來。
阮畫意剛剛坐下,就看到張姨手足無措地從書房裏出來,馬上就猜到了顧九牧那點小心思,連忙讓張姨先去忙別的,或者休息一會。
書房的顧九牧聽到她這話,心情這纔好點。
見她對顧九牧瞭如指掌,南寧沛心裏竟然生出了嫉妒。
她甚至連他喜歡喫什麼都不知道。
南寧沛心中暗暗自嘲,笑着說道:“現在可以聊聊了嗎?”
“嗯。”
“在這裏,過得開心嗎?”
早在很多年前,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他心中的畫畫能一輩子無憂無慮,幸福快樂。
即便,這種幸福不是他給的。
阮畫意眸間洋溢着笑意,想到顧九牧喫醋的幼稚動作,點了點頭,“剛回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現在,我想要放下過往,好好跟他在一起。”
這話一出,南寧沛心底最後一點僥倖都被她擊潰了。
她心裏,從來都只有顧九牧一個人。
“開心就好,哪天不開心的話,跟曲幽幽一起來找我,我們都能幫你收拾顧九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