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冷笑一聲，“就這？”
“我怎麼了！”秦野瞪大了眼睛，凶神惡煞地看着他，“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你肯定有偏見，我不要面子的嗎？”
看他梗着脖子說混話，白宿沒搭理他，徑直從陸訣的酒櫃上把最好的那瓶拿下來了。
“看你這樣子，老婆應該娶不到了，不用送給老丈人了，孝敬我們吧。”白宿淡淡地看了陸訣一眼，都是些糊塗蟲。
“噗！”秦野噗嗤笑出了聲，“我覺得咱們幾個，白宿看着不愛說話，其實嘴最毒了。”
“是嗎。”白宿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他馬上就老老實實地趴在茶几上了。
頭暈，暈得做什麼都不好了。
剩下三人各懷心事，一杯接一杯地喝。
顧九牧看了陸訣一眼，眼底滿是羨慕，“你見到她了嗎？”
陸訣和白宿相視一眼，這是問阮畫意呢。
“見到了，過得很好。”
顧九牧眼神暗淡了幾分，他自私地希望阮畫意過得不好，這樣就會想起他，可又希望她過的好，這樣他就能放心了。
見他頹廢的樣子，陸訣皺起了眉頭，“天涯何處無芳草。”
“這話我也送給你。”顧九牧危險地看了他一眼。
三人再次相對無言，只聽得見秦野的醉話。
“小凝子，給哥哥泡杯茶……茶……”
“……”
阮畫意兼顧阮氏和油畫娛樂，整天累得剛躺上牀就睡着了，曲幽幽看着都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處理好油畫娛樂的事情。
偏偏凌洛不消停，隔三差五要阮畫意陪着他出席各種活動。
阮畫意每次想拒絕，都被他以阮氏的股份威脅了。
黑心玩意兒！
阮畫意躺在牀上，最後的意識都在罵凌洛。
一眨眼，就到了曲幽幽拆石膏的日子，阮畫意開車送她到了醫院。
在醫生給她拆石膏的間隙，阮畫意去看望宋老爺子。
這段時間太忙了，她都沒有經常去陪外公。
不過她和顧九牧離婚的事情外公還不知道，她暗暗慶幸當初忍住了，沒告訴外公自己懷孕的事情。
不然外公該多擔心啊。
她揚起嘴角，推門而進，“外公……”
“來了，今天你們倒是遇到一塊了啊！”宋老爺子笑聲中氣十足，滿面紅光，看起來心情很好。
阮畫意不用猜都知道，是因爲她和顧九牧來看望他的時候遇到了。
宋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小兩口在鬧矛盾，夫妻嘛，牀頭吵架牀尾和，這都好長一段時間了。
“喫飯了嗎？”顧九牧聲線低沉，滿眼的溫柔恨不得把她融化在他眼神裏。
阮畫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吃了，送幽幽來拆石膏。”
顧九牧眼神閃了閃，“她……”
“別想打聽消息，陸訣自己不解釋清楚，這輩子都別想了。”
曲幽幽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意思，她跟陸訣，差不多沒有可發展的希望了。
斷腿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她不受這種委屈。
對上阮畫意冷冰冰的目光，顧九牧也不太在意，輕笑一聲，“沒打聽，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忙不忙。”
說完，她拿着水果刀穩穩地削梨子皮，露出甘甜多汁的果肉。
顧九牧專注地看着她的手，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削到自己。
可阮畫意眼睛都不眨一下，很快就削好了，切成一塊塊的，遞給宋老爺子。
“來，九牧，喫梨，小意專門削的。”
宋老爺子笑得一臉褶子，熱情地把梨子給了顧九牧。
顧九牧微微一愣，見宋老爺子向他眨了眨眼睛，馬上反應過來，“謝謝外公。”
阮畫意:“……”
合着就她多餘唄？那她走唄？
她冷着臉又削了一個，切好了放在宋老爺子手邊，“專門給外公削的。”
顧九牧還喫的話，就有問題了。
見她跟自己賭氣，顧九牧暗暗好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丁點。
宋老爺子嘿嘿一笑，咔擦咔擦地喫着梨子，又脆又甜，好喫的很。
最重要的是，外孫女和外孫女婿同一天來了，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有默契啊！
阮畫意得虧不知道宋老爺子的想法，不然非得說是曲幽幽腿上的石膏跟他有默契。
顧九牧的確是算着曲幽幽拆石膏的日子過來的，想着阮畫意一定不放心她一個人來，來了一定會來看外公。
阮畫意跟宋老爺子聊着天，一擡頭就對上顧九牧溫柔歐冠。
眼神瞬間一冷。
顧九牧滿心柔情就被她潑了一盆冷水。
一點和好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眸底閃過一抹陰霾，心情極度糟糕。
陪着宋老爺子睡着之後，阮畫意示意顧九牧出去，她們單獨聊聊。
顧九牧眸底閃過一抹失落，跟在她身後。
兩人出了住院大樓，站在外面的花園裏。
阮畫意冷冰冰地看着他，“明天把結婚證拿到民政局，咱們把事情辦了。”
聞言，顧九牧氣笑了，“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
“當初結婚本來也不是我答應的。”
“阮畫意！”
顧九牧氣的咬牙切齒，眼神冷得嚇人。
阮畫意冷笑一聲，“我在呢，不用這麼咬牙切齒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有仇。”
“啊，其實也算是有仇的。”
雙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和顧九牧之間，隔了一個寶寶。
寶寶再也回不來了，她和顧九牧，也回不去了……
嘲諷的話就像個用力的耳光，狠狠打在顧九牧的臉上。
他臉上的兇狠瞬間煙消雲散。
他知道，她心裏放不下。
“孩子……我們還會有的。”他張了張嘴，吐出這句話，下意識打了自己一巴掌。
阮畫意臉色微變，“你幹什麼？別讓人誤會我欺負你。”
他一巴掌也太用力了，把他的臉都打腫了。
對上她慌亂的目光，顧九牧無奈地笑了一聲，“如果，如果沒發生那件事，你還會跟我離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