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如果。
她嘲弄地勾了勾嘴脣，“顧九牧，我們就這樣了。”
冷冰冰的話像一把刀子，把顧九牧好不容易癒合的心又扎得體無完膚，傷痕累累。
呵！
他就知道，阮畫意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可是他不想放手。
顧九牧緊緊盯着她的臉，急促地呼吸着，雙眼微微發紅。
這模樣看得阮畫意都緊張起來，“你不舒服？”
“我……不想離婚。”他艱難地開口，忽然伸出手，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
阮畫意冷下臉來，用力地推開他的手，“顧九牧，回不去了。”
她語氣硬邦邦的，不想給顧九牧一丁點誤會的餘地。
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難道顧九牧還能把孩子救回來嗎？
她嘲弄地看着顧九牧的眼睛，“孩子還會再有，可再也不是我滿心期待的那個了，顧九牧你明白了嗎？”
“不是的，畫畫我……”
顧九牧知道自己錯了，他大錯特錯，錯的離譜，可他們就這樣分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和好的機會了。
他等了那麼久，那麼久她纔回來，所有的真相他都知道了，又怎麼能放開他的手。
曲幽幽把一切都告訴他，就是想讓他後悔，讓他痛苦，這些都辦到了……
無力之感油然而生，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好像擱淺的魚，就快要缺氧了。
沒有阮畫意，他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對上他執着的目光，阮畫意麪無表情地搖了搖頭，“真的夠了，我們真的不要糾纏下去了，離婚吧。”
她對上顧九牧受傷的眼睛，硬着心腸，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回不去了，顧九牧，放手吧！”
“我不會放手的！”顧九牧臉色陡然陰沉，直直地看着她的臉。
自己日夜思念的臉，怎麼捨得放開！
他雙眼猩紅，旁邊經過的人都被他執着的樣子嚇到了。
阮畫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祥的預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跟我回家。”
他一把抓住阮畫意的手腕，大步往醫院大門走去。
阮畫意臉色一沉，拼盡全力也甩不開他的手。
“你幹什麼！幹什麼！想進警察局啊顧九牧。”
曲幽幽剛拆完石膏，準備去宋老爺子的病房看看，沒想到就聽到兩人的爭吵。
嚇得她柺杖都扔了，蹦蹦跳跳地衝了過來，一把拉住阮畫意的手。
“讓開。”顧九牧眼神冰冷，看着曲幽幽，猶如看着自己的仇人。
曲幽幽被她看得忍不住狠狠嚥了口口水，可想到阮畫意受的委屈，立馬挺直了腰板，直勾勾地看着顧九牧，“我憑什麼讓開？你想幹什麼？人販子啊？我馬上就報警你信不信！”
她瞪大了眼睛，還單着一條腿。
阮畫意怎麼看都覺得滑稽，心裏又好笑又心疼。
手腕被顧九牧用力地捏着，掙脫不開。
見他跟曲幽幽僵持着，她心一橫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衝到曲幽幽身邊，把她扶着。
“你就站在那裏。”阮畫意繃着臉，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不欠你的，你不要用當初那一套。”
她再也不是那個委曲求全，只想跟他在一起的阮畫意了。
阮氏，油畫娛樂，還有外公，重要的事情太多了。
她用力地捏着拳頭，指甲陷進了手心裏，刺痛感不斷提醒她，要保持理智。
不管顧九牧說什麼，她都不會心軟。
對上她冰冷的眸子，顧九牧這才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太沖動了。
他臉色變了幾變，終於緩和了一點，一臉愧疚地看着她，“抱歉。”
“知道抱歉，就快離開，不要影響畫畫的心情。”曲幽幽梗着脖子，其實心裏緊張地不行。
顧九牧的氣勢太強了，她有點害怕。
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阮畫意纔回頭，注意到曲幽幽緊張得臉都白了，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幽幽，謝謝你。”
“說什麼傻話呢。”曲幽幽豪邁地揮揮手，除了腿有點疼，她覺得現在都挺好的。
萬衆矚目。
兩人相視一笑，放下心來。
阮畫意擔心宋老爺子知道她和顧九牧的事情，悄悄摸摸地來到宋老爺子的病房，確認他還在睡覺，這才鬆了口氣。
千萬不能讓外公知道了，外公的身體受不了刺激。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跟曲幽幽離開了醫院。
可她沒注意到，在她離開以後，宋老爺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滿是心疼。
他的外孫女，小小年紀，就要承受太多苦痛了。
還不知道外公想法的阮畫意回到家中，倒頭就睡。
想要把關於顧九牧的糟糕回憶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第二天上午，她是被凌洛的奪命連環call叫醒的。
“喂？”
“阮總，你昨晚爲什麼不陪我去參加宴會？”
凌洛委屈巴巴的語氣瞬間衝散了她所有睏意。
她騰地從牀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什麼宴會？”
凌洛沒想到她壓根不知道，嘴角抽了抽，耐心說道:“我昨天給你發消息了。”
阮畫意這纔想起來，她直接把凌洛的消息刪了。
這就有一丟丟尷尬了。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迴應，凌洛臉一沉，“你不會裝作沒看見，直接刪了吧。”
阮畫意本來想說自己可以解釋的，可轉念一想，她纔是老闆！
“你也知道，老闆很忙的，不可能隨時都跟你出現宴會晚會什麼的，凌洛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影帝了，要學會自己面對這些，而不是讓我這個老闆兼經紀人一直陪着你，對不對？”
她語氣輕快，甚至有點敷衍。
哄小孩的語氣讓凌洛冷笑一聲，“阮總，你確定嗎？昨晚你可是錯過了一個做大生意的機會哦。”
“什麼大生意？”
阮畫意來了興致，大生意啊，能幫油畫娛樂還是阮氏？
她都沒意見的。
看她立馬精神了，凌洛卻賣起了關子。
“哎呀，可是阮總很忙，我又是一個成熟的影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