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然解釋了兩句。
誰知凌老爺子冷哼一聲，“誰告訴你我睡得不好了？你在咒我呢！”
白安然面如菜色。
她想好好跟凌老爺子交流，這老頭根本不給她好好交流的機會。
也太過分了。
見她臉色不對，阮畫意乖巧一笑，“外公，這也是白小姐的心意，她就是想讓您睡個好覺，沒別的意思。”
“有道理，我外孫媳婦兒說什麼都是對的。”
凌老爺子一口一個外孫媳婦兒，聽得白安然臉色難看不已。
顧九牧暗暗好笑，卻冷着臉，不悅地看着老爺子，“不喜歡就扔掉，何必挑刺擺臉色。”
“你小子，怎麼跟你外公說話的。”凌老爺子眼睛一瞪。
他就不明白了，顧九牧怎麼就看上這麼個小演員了。
要不是顧氏集團捧着，她白安然連點名氣都沒有，顧九牧看上她哪了。
阮畫意心裏微微抽疼一下，要不是老爺子讓她幫忙，她就走了。
看顧九牧字字句句都在維護白安然，她心裏不是滋味。
顧九牧示意白安然坐下，淡淡道:“好好跟你老人家說，您也不領情。”
“呵！那我好好聽，你要怎麼說。”
凌老爺子被氣笑了，兇巴巴地瞪着顧九牧。
阮畫意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凌洛和凌琅兩個偷偷摸摸地離開了客廳，打算找個安靜的地方避難。
真是把老爺子的性格摸得透透的。
“不說了。”顧九牧遞給白安然一個叉子，“喫水果，外公給外孫媳婦兒準備的。”
“好。”
阮畫意咻然捏緊了小叉子，冷冷地看了白安然一眼。
滿臉幸福的樣子，看得她都忍不住嫉妒了。
呵！
她心中冷笑，“白小姐還不是顧太太呢，畢竟，我這個正室還在這。”
“是你自己不稀罕的。”
顧九牧冷漠開口，心裏卻忍不住愧疚。
畫畫，對不起了……
他強壓下心底的愧疚，淡漠地看向阮畫意，“孩子的事情，安然和我都不知道，你還小題大做，非要……”
“孩子？！什麼孩子！”凌老爺子陡然擡高音量，眼神冷颼颼的，跟刀子一樣。
白安然被他嚇得瑟瑟發抖，下意識抓緊了顧九牧的衣角。
“沒事。”顧九牧拍了拍她的背，眼神繾綣溫柔。
這一幕生生刺痛了阮畫意的眼睛。
沒事？她的孩子還沒來到這個世界就被白安然害死了，顧九牧就這麼雲淡風輕地把事情揭過去了？！
阮畫意氣得臉色發白，渾身發冷，“顧九牧，你就是個冷血動物。”
她直直地看着顧九牧的臉，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愧疚。
可她一點都沒看到。
心臟痛了起來，就像被人用力地捏住心臟，快要把心臟捏成碎片。
她用力地捏着叉子，看向顧九牧的眼神越發陰沉。
白安然察覺到她的目光，在衆人看不見的角度，向她微微一笑，滿是挑釁。
阮畫意冷笑一聲。
凌老爺子還盯着顧九牧，“什麼孩子？”
他不會有重孫子了吧！不是，聽他們的意思，孩子已經不在了。
他的重孫子沒了！
“顧九牧，你給我說清楚！”
凌老爺子一巴掌拍在桌上，氣勢洶洶地看着顧九牧。
他怎麼會有這麼冷血的外孫子，就跟他那個冷血無情的爹一樣。
凌老爺子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目呲欲裂地盯着顧九牧。
“就是，阮小姐之前懷孕了，我不知道，跟她爭吵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她爲了救我，孩子就……沒了。”
白安然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沒聲音了。
“救你？！”凌老爺子氣笑了，“你不知道，老頭子看你這樣子，倒是什麼都知道。”
“從我家滾出去！”凌老爺子沒想到阮畫意在顧九牧和白安然這裏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看着她巴掌大的臉，又心疼又愧疚。
他怎麼有這麼不識好歹的外孫子！
“外公。”顧九牧把白安然護在身後，“她真的不知道，而且，是我讓她來家裏的。”
“你也給我滾！”
“阮小姐，之前是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向你道歉。”
白安然撲通跪在地上，滿臉是淚，楚楚可憐地看着阮畫意，“你不要怪九爺，跟他沒關係的，外公，這件事你就怪我好了，是我不小心摔到了，害得阮小姐跟我一起摔倒。”
阮畫意冷冷地看着梨花帶雨的她，“本來就怪你，他，也脫不了關係。”
顧九牧眸光微閃，心知孩子就是他們之間難以跨越的鴻溝。
無法解開這個結，他們就回不到從前。
“是，我也有錯，你不要怪她。”
他淡淡開口，還把白安然扶了起來。
兩人互相袒護的畫面生生刺痛了她的心。
“難道互相袒護，就能洗清你們的罪嗎？顧九牧，你間接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心不痛嗎？”
她嗤笑一聲，“差點忘了，你本來就不在乎我，對你而言，孩子沒了，反而是好事對不對？”
水果已經沒了吸引力，她冷冷地放下叉子，冷眼看着兩人，“我不會離婚，我願意耗着，白安然，你這輩子都要頂着第三者的身份。”
“小畫啊，你聽外公說，這件事外公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就搬到家裏來，外公讓醫生好好給你調養一下身體，剩下的事情，外公來處理。”
凌老爺子之前只是覺得阮畫意可憐，現在是真的心疼她了。
爲了他那個不爭氣的外孫子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反而落得這個結果。
就算不能當一家人，他也要好好補償一下這個晚輩。
“不用了。”阮畫意深吸了一口氣，“外公，我有點不舒服，飯就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走，凌老爺子連忙讓凌洛把人安全送回去。
現在不能留，他得把這個糟心的女人處理掉。
等阮畫意走遠，凌老爺子才冷冰冰地看向白安然。
“你想當顧太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