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說道:“宋氏一個項目出問題了,工人們鬧着罷工,在工地上鬧事。”
周遭氣息瞬間變冷。
“無緣無故鬧事,背後沒人搗鬼才有問題。”顧九牧眼神清冷,緊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過去看看。”
“好。”
阮畫意點了點頭,“幽幽,你們先回油畫娛樂。”
“嗯。”曲幽幽也不給兩人添麻煩,當即點了點頭,帶着白凝和文月月離開了。
秦野想跟上去,想到阮畫意遇到的問題,又停下了腳步,“老大,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查查背後是誰。”顧九牧目光凜冽,牽着阮畫意的手大步上車。
很快,車子停在了工地附近。
看着工地上黑壓壓的一片,明明是太陽高照,阮畫意卻渾身發冷。
一百多名工人坐在地上,一個個舉着牌子說開發商黑心肝,不給工人留活路,還壓着他們的工資不發。
還有更過分的工人私自拆卸那些工具、鋼筋等東西,打算拖去賣了換錢。
她太陽穴跳了跳,鎮定地走向指揮拖走鋼琴等材料的工人。
“等等,有什麼問題可以正面溝通,不需要採取這種手段,鬧得兩敗俱傷。”她冷靜下來,站在帶頭的工人面前,“你們說沒發工資,可每一筆資金我們都準時打給了你們老闆,憑什麼說沒發工資?”
爲首的工人冷哼一聲,“要是你們準時發放資金,我們會走到這個地步嗎?家裏毒揭不開鍋了,孩子下學期的學費都沒着落,你這個老闆心都黑透了!”
見她被工人指着鼻子罵,顧九牧臉色黑的嚇人,大步走到她身邊,打算把她護在身後。
阮畫意手疾眼快,拉住了他的手,“沒事。”
話落,她看向那個工人,“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讓我助理把每一項匯款的單子送過來給你們看,你們現在要找的是包工頭,不是我,明白嗎?”
見她這麼淡定,原本氣勢洶洶的工人內心也動搖了。
一直都是包工頭跟他們說開發商不給錢,什麼證據都沒見過,要是包工頭騙人,也不是不可能。
工人們面面相覷,另一個念頭在心中升起。
看他們變了臉色,阮畫意更有底氣了,“你們的包工頭從始至終給過證據,說我們沒有給錢嗎?我有證據!”
說着,她就給祝依依打了通電話,讓她把匯款的單子送過來。
掛斷電話後,爲首的工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們真的給錢了?我們怎麼知道你給的單子是不是真的。”
“就是,萬一是你們僞造的呢?”
工人們附和着。
顧九牧冷冷地看着爲首的工人,聲音低沉道:“你們可以拿到銀行確認真僞,是真的,你們就去找包工頭,而不是在這跟我們爭吵。”
“哼!”爲首的工人冷哼一聲,“我們都是老闆的老鄉,他不可能扣我們的錢。”
“就是,大家都是老鄉,他敢騙我們的錢,這輩子都別想回老家。”一個工人氣勢洶洶地揮了揮拳頭,眼神兇狠。
阮畫意有些頭疼,“信不信由你們,大不了把你們的包工頭找出來對峙。”
爲首的工人喉頭一梗。
顧九牧半眯着眼睛,目光銳利,“人找不到了?”
“當然不是!”那個工人梗着脖子說道,“就是你們不給錢鬧的,他都急瘋了,到處籌錢呢。”
聞言,阮畫意也嗅到一點陰謀的味道,“是籌錢,還是卷錢跑了?”
工人們臉色鉅變。
要是卷錢跑了,他們這幾個月的工資不就沒着落了嗎?
“李哥,給老沈打個電話問問,別讓這個老闆亂懷疑人的機會。”
李哥就是帶頭鬧事的工人,聽了那個工人的話,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幾個月的工資,幹活多的人可能有好幾萬呢,真要被老沈卷跑了……
他簡直不敢想。
“我這就打電話問問。”
說完,李哥就着急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老李啊,是不是大家又在問工資了?你放心,我找到一個老朋友借錢,很快就能給你們發工資了。”
不等李哥開口,擴音就傳出包工頭的聲音。
阮畫意聽的一清二楚,感覺那個老沈知道他們會打電話,早就準備好這個完美答案了。
工人們懸着的心情卻落回原位,冷冷地看着阮畫意和顧九牧。
李哥陰沉地盯着她,“你們都聽到了,老沈根本沒有卷錢走,就是你們的問題!”
“對,給錢,不然今天就別想離開這!”
一羣建築工人把兩人團團圍住,眼神裏充滿冷意。
阮畫意眉頭緊蹙,防備地看着衆人,“證據很快就送過來了,你讓我親自跟老沈談幾句,我要問明白。”
李哥聽了她的話,冷哼一聲,“還在垂死掙扎,就是不想給錢是吧?”
“別跟他們廢話,她助理不是要過來嗎?讓她助理送錢過來,不然我們就報警!”一個工人大聲嚷着。
阮畫意眉眼清冷,“好啊,報警,你們私自帶走工地上的建築材料,屬於偷竊,看警察來了先抓誰。”
衆人臉色微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不會真的犯法吧?”一個工人小聲嘟囔着。
身邊的工人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說話。
阮畫意看得分明,拉着顧九牧,示意他冷靜一點,“把材料單子給我,我去清點。”
李哥臉色微白,把那張皺巴巴的單子捏在手裏,遲遲沒有給她。
“給我。”顧九牧一把搶過單子,拉着阮畫意就往另一邊走去。
工人們見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已經賣了不少東西,要是被清點出來,報了警,他們是不是真的犯法了?
“拖延一下時間,依依帶着單子過來就好。”阮畫意壓低了聲音。
她覺得工人們多半也是被人慫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