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被她氣得夠嗆,胸口上下劇烈起伏着。
“明明就是你,讓他們父女倆有了矛盾,是你!”
見白蓮指着自己,阮畫意眼皮子都沒掀一下,拍開她的手,“不是我,矛盾是他們自己產生的,你作爲他們的妻子,媽媽,沒有勸兩句,反而怪別人,難怪阮詩情這幾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跟當年一樣,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自以爲是。”
“你閉嘴!”
“吵什麼吵,這裏是醫院。”一個護士冷着臉走過來,面色不善地看着白蓮。
白蓮頓時收斂了幾分,焦躁難安地等待兩人出來。
好在兩人都成功從鬼門關裏闖過來了,被送進病房,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
阮畫意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阮平文和阮詩情臉上都帶着傷,眸光微閃。
難道真的是因爲她剛纔給阮平文打電話,讓他把阮詩情接走才發生車禍的?
“掃把星,你還不走!”白蓮從阮詩情的病房出來,眼睛都紅了,見到她,又是冷臉。
以前的白蓮對她都沒這麼兇,一向都是笑裏藏刀。
現在裝不下去了。
她面色淡淡地掃了白蓮一眼,“馬上就走了。”
“你要給他們交治療費!”白蓮理直氣壯地說道:“要不是你,他們也不會受傷,一切都應該你負責!”
本來就打算給醫療費的她聽了這話,突然就不想給了。
在白蓮心裏的她就是冤大頭嗎?
“我交了三天的治療費,病房是最好的。”她轉身看着白蓮。
白蓮被她看得心中不安,還要硬着頭皮問三天後怎麼辦。
阮畫意被她理所應當的態度氣笑了,“三天後,你就得交錢了啊。”
“憑什麼我交,要不是因爲你……”
“她自己不到處亂跑,不惦記別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那?又怎麼會出車禍?”阮畫意打斷她的話,“你不講理我知道,小時候就見識過了,但我現在都奔三了,你以爲我還會被你嚇唬嗎?”
話音未落,她一步步走到白蓮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是我媽,當然,我媽媽見到你這麼猖狂,或許晚上來看你呢。”
這話一出,白蓮頓時臉色慘白。
阮畫意很滿意她的表情,淺淡一笑,走了。
出了醫院,夜風迎面吹來,吹散了她心底的陰霾。
“徐阿姨說你急匆匆地來醫院了,是因爲阮平文和阮詩情?”
早就等在醫院門口的顧九牧見到她,大步上前。
她疲倦地點了點頭,慵懶地抱着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裏,“白蓮說,都是因爲我給阮平文打電話,他們纔會出車禍的。”
見她柔弱得像只受傷的小貓,顧九牧順着她的背輕輕撫摸着,“不怪你。”
他眸底閃過一抹冷意,“如果阮詩情不出現在那,就不會出事。”
阮畫意在他懷裏眨眨眼,聲音悶悶的,“我也是這麼說的。”
可心裏還是有點愧疚。
沒想過真要他們如何如何。
感受到她情緒的低落,顧九牧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背,“不怪你,你不打電話,阮平文就不會發現阮詩情不見了嗎?他們的矛盾早就存在了,出現問題只是早晚的事情。”
阮畫意覺得有道理,心裏憋着的一口氣總算消散了。
“回家吧,我困了。”她打了個呵欠。
“嗯,回家。”顧九牧牽着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他晚上剛回到家,就接到沈助理的電話,要處理點事情,沒想到忙完回來就聽說她來醫院了,又立刻趕了過來。
回到家都凌晨兩點了。
阮畫意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妝都不想卸了,倒頭就睡。
顧九牧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本打算把她叫起來,可見她臉上入眼可見的疲憊,他還是沒捨得開口。
他給白凝打了個電話。
“喂,九哥你有什麼事嗎?”白凝睡得迷迷糊糊,看到顧九牧的來電,頓時一個激靈。
這大半夜的,給她打電話幹什麼。
顧九牧開門見山,問起女孩子卸妝有什麼講究。
“卸妝?!”白凝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顧九牧低沉地“嗯”了一聲,他要給畫畫卸妝。
之前有一次她沒卸妝就睡了,第二天起來苦惱了好久。
白凝這輩子都想不到,她認識的那個冷冰冰的九哥竟然會這麼溫柔地爲畫畫姐着想。
兩個人要是不幸福,她都要不相信愛情了。
“你就……”
她詳細地講解了卸妝的注意事項,顧九牧聽得比開會還認真,就差記筆記了。
記住各種細節之後,顧九牧就找到阮畫意的卸妝膏,小心細緻地給她卸妝。
而阮畫意,依然睡得像頭豬一樣。
他時不時戳一下她的臉頰,脣角不斷上揚。
睡着的時候最乖了。
第二天上午,阮畫意突然驚醒,一巴掌打在臉上。
清脆的聲音嚇了顧九牧一跳。
“怎麼了?”他問。
阮畫意苦哈哈地看着他,“又忘了卸妝了,早知道就不化妝了。”
“是啊,你又忘了。”顧九牧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的臉,脣角微微上揚。
見他笑得奇怪,阮畫意眉梢輕揚,“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她腦子裏頓時閃過各種被他捉弄的畫面,噌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走到鏡子前一照。
“咦?”
看着自己水潤光滑的皮膚,她都不敢相信。
“我記得昨晚沒卸妝吧?”她轉頭看向顧九牧,“是吧?”
顧九牧假裝一臉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啊,你倒頭就睡,我還以爲你沒化妝。”
阮畫意頭頂飄過幾條黑線,她化沒化妝這傢伙都看不出來?
“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她坐在牀邊,幽怨地看着那張帥氣的臉,怎麼看怎麼不高興。
“行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我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