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不知道是誰歡呼一聲,不少人都跟着起鬨。
祁願能說這些話,大家心裏都明白,他當祁家下一個老大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祁家老大和老二都只能在他手底下討生活了,將來日子好不好過,全靠祁願的心情和他們自己的手段。
晚宴徹底成了祁願的主場,跟賓客們推杯換盞,滿面紅光。
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雲黎應付這些也遊刃有餘,即便有人問起她跟顧九牧的事,也都被她笑着推了回去,還能順便讓對方丟個臉。
阮畫意坐在角落裏,看着顧九牧談笑風生,她就躲清閒。
“阮小姐,好久不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她擡頭一看,雲瀾端着酒杯,臉色陰沉。
“雲先生,好久不見啊。”她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淺笑,“特意來祝賀你的好兄弟?”
聞言,雲瀾臉色越漸難看,“我是來勸他收手的。”
她意外地看着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雲瀾看向衆星拱月般的祁願和雲黎,眉頭深鎖道:“他現在做事情完全不聽勸告,祁老爺子並非想直接把祁家交給他管理,而是他……”
話沒說完,阮畫意心裏差不多有數了。
一切都在祁願算計當中吧。
“固執地把我堂姐留在他身邊,還要把整個黎明集團交給她管理,就等於把整個後背交給她。”雲瀾捏緊了酒杯,眼底滿是不贊同。
見他臉色這麼難看,她忍不住問:“你不是叫雲黎堂姐嗎?我怎麼感覺你更擔心祁願。”
雲瀾收回看向祁願的目光,對上她困惑的眼神,嘴角掛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你不知道雲黎是什麼樣的人嗎?”
“呃……”
她倒是知道雲黎的一面,就是不知道雲黎對親人是不是也這樣了。
不等她說出心中所想,雲瀾就主動爲她答疑解惑了。
“雲黎和她父母一樣,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當初我爸媽也是跟他們爭未來繼承人的位置,最後被他們陷害,鋃鐺入獄,我爸媽在監獄裏沒堅持到三年就去世了。”
阮畫意聽得心驚膽戰,她知道雲家大部分是靠着凌家發家致富的,但沒想到雲家人對於繼承人的位置這麼看重,不惜陷害手足親人。
“雲黎也是一樣,我太清楚了,他們一家留不下我,我乾脆一個人回國闖蕩,開個酒吧,多好。”
雲瀾自嘲地笑了笑,“能看到雲黎付出代價,我心裏還挺高興的,只可惜,祁願太快把她救出來了。”
“你當初,不也幫過他嗎?”
她一針見血,之前雲瀾幫着祁願掩飾身份和目的,難道不是想讓雲家重新運作起來?
要是雲瀾否認,就真的不可信。
對上她懷疑的目光,他毫不忌諱地點了點頭,“我的確是想幫雲家,畢竟雲黎不代表雲家所有人。”
他要幫的,是雲家而不是雲黎。
“有機會的話,勸勸祁願這個瘋子吧,再這樣下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阮畫意抿了一口果汁,無可奈何地開口道:“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上忙,在他眼裏,我可是他的仇人。”
目送雲瀾黯然離開,阮畫意暗歎他也不容易,爲了兄弟廢了多少心思。
只可惜,兄弟心中只有雲黎。
她看向祁願和雲黎,這才發現剛纔還黏在一起的兩人已經分開了。
祁願在應付賓客,雲黎不見了蹤影。
她環視一圈,才發現雲黎跟幾個女賓在顧九牧的不遠處站着。
“九牧。”她心生一計,提着裙襬款款上前,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
顧九牧聞言轉頭,對上她溫柔似水的目光,順勢伸出手,讓她挽着自己。
看他這麼自覺,阮畫意心裏舒服多了。
她挽着顧九牧的胳膊看向正在跟他聊生意的幾位賓客,清淺一笑。
“我太太,阮畫意。”
顧九牧嘴上爲幾人介紹,目光卻一直落在阮畫意身上,溫柔繾綣的目光,看得多少女人都羨慕。
“九爺可不用給我們介紹顧太太了,她的名字我們誰不知道啊,敢作敢爲,油畫娛樂做得風生水起。”一個男人笑呵呵地說道。
阮畫意倒是覺得沒什麼,站在顧九牧身邊說都是顧九牧幫了大忙。
有點眼力見的人都知道她是在謙虛。
可偏偏有人沒眼力見。
“我還以爲阮總這麼厲害呢,原來還是顧九爺幫了大忙啊,那你的合作伙伴曲總不是也佔了大便宜嗎?”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孩子陰陽怪氣地開口。
阮畫意順着聲音看過去,年輕女孩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起來特別好看,只可惜長在那樣一張臉上。
她微微一笑,“這位小姐這麼自信,能力一定很出衆吧?”
話音未落,旁邊幾個賓客都忍不住偷笑。
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她心裏大概有數了。
偏偏那個年輕女孩不覺得她的話有問題,趾高氣揚地說道:“那當然,我可是祁家唯一的小姐,不像你。”
“原來是祁家小姐啊。”阮畫意心中迅速閃過關於祁家小姐祁憐的信息,眸底劃過一抹淺笑,“可我聽說祁家小姐在大學的時候因爲一直掛科,差點被開除啊,難道祁小姐在藏拙?”
“你這話什麼意思啊!”被提及丟臉的事情,祁憐臉不由自主地紅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淡然一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妹妹。”祁陽聽見動靜,不悅地走過來,壓低聲音教訓她,“今天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鬧什麼。”
“哥!”
祁憐不滿地跺了跺腳。
祁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身後的雲黎身上一掃而過,眼神越漸冷冽,“虧你還是祁家小姐,能不能動動腦子,被人當槍使還高興得很。”
站在兩人身後的雲黎隱約聽見他的話,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祁家人,都是些蠢貨。
見兩人臉色不好看,阮畫意清淺一笑,“祁小姐只是跟我們隨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