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她白了顧九牧一樣，當初的鋌而走險，是冒險做生意，顧廷修是在算計別人。
就蘇家一大家子人的小心眼，加起來報復顧廷修，估計他也喫不消。
不過顧廷修都能把蘇家大部分生意悄無聲息地轉移到自己手上，估計蘇家人也動不了他。
算了，這不需要她關心考慮。
“畫畫。”顧九牧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喊了她一聲。
“啊？”她這纔回過神來，見顧九牧眼角噙着一抹笑，也勾起嘴角，“怎麼着？有驚喜要給我啊？”
“嗯。”
“還真有啊！”
她就是隨便說說，開個玩笑，沒想到還說準了。
不過誰會不喜歡驚喜呢？反正她很喜歡。
“給我吧！”她笑眯眯地伸出手，雙眼亮晶晶的，“最好是我喜歡的禮物，不過你精心挑選的，我都喜歡。”
顧九牧忍不住笑，黑曜石般的雙眸全是她的臉，“不在這裏，跟我出去一趟。”
“什麼？”
她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顧九牧一把拉起來，匆忙出門，直到她被塞進副駕駛，繫好安全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說的驚喜，不會還沒到家吧？”
“要去現場。”顧九牧說着，啓動車子，雙眸明亮地看着她，“肯定是你最喜歡的。”
“是嗎？”
她眉梢輕挑，眼角帶着幾分揶揄，“萬一我不喜歡呢。”
嘴上嘟囔着，心裏已經開始期待了。
怎麼辦，好想馬上就看到這個驚喜啊！
她暗戳戳地看了顧九牧一眼，棱角分明的側臉帶着淺淡的笑意，皮膚還挺好，不用化妝都能趕上她了，就是黑眼圈有點重。
“顧九牧。”她一手撐着下巴，笑得有點賊，“我突然發現，你好像老了。”
“嗯？！”顧九牧半眯着眼睛，握着方向盤的手隱隱用力，“畫畫。”
他聲音暗啞，目光有點凝重。
“在呢。”
她低頭看了看他的手，骨節分明，要是沒有因爲用力捏着方向盤而露出血管的青色，就更好看了。
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顧九牧騰出一隻手，突然捏住了她的後脖頸。
她下意識縮起脖子，顧九牧動作更快，捏了一下就把手抽回來了，完全不上她的當。
“哼，偷襲，看在你開車的份上放過你，下次就沒這麼容易了！”她撅着張嘴，輕哼一聲，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眸子，她心裏咯噔一下。
顧九牧大概是因爲她說他老了有點傷心了。
“其實你也不是真的老了，你是比以前更成熟了。”她看向他的黑眼圈，“就是要多休息，少熬夜，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要是某人晚上能安分一點，或許我就睡得更早了。”顧九牧笑得很曖昧，看她的眼神更是帶着火一樣。
她老臉一紅，“胡說八道什麼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呵！”顧九牧低笑一聲，“咱們倆誰跟誰啊，還要什麼面子，你說對吧！”
她磨了磨後槽牙，“別讓我扇你啊！”
顧九牧：“……”
不能讓她跟曲幽幽呆久了，現在都學會打人了，之前還只是在拳擊館練練手，現在都要用他練手了。
老婆變了！
顧九牧心裏苦啊。
嘀咕歸嘀咕，路上一點沒磨蹭，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下車後，她就被顧九牧牽着小手，進了一個工作室。
“顧先生顧太太請進。”一位小姐笑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她微微頷首，跟着顧九牧進了工作室的一個工作間，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現在她視線中。
這不是她最喜歡的婚紗設計師喻芽嗎？！
“她……她怎麼會在這？！”阮畫意承認她失態了，不過眼前這位設計師是她最喜歡的設計師，還非常佛系，不是一般人能請到她的。
畢竟人家不缺錢，爲人設計婚紗或者禮服，都是看心情的。
“你好。”喻芽笑得很爽朗，向她伸出了手，“你比照片上還要美。”
“謝謝。”她笑得更好看了，忍不住看了身邊的顧九牧一眼，正好對上顧九牧含笑的目光，“這真的是個驚喜。”
喻芽明白她的意思，並沒有打斷兩人用眼神秀恩愛，親自取了一件婚紗，“顧太太，這是爲你定製的婚紗，現在試試嗎？”
話音未落，阮畫意心裏轟然一下，眼神死死鎖在了婚紗上。
她已經飛快搜索了腦子裏所有能用來形容它的形容詞，可要說出口的時候，還是猶豫了。
“我……很喜歡。”她艱澀地開口，不知不覺中，嗓子哽咽得要命，鼻子也酸酸的，“顧九牧，我可不可以試一下啊？”
她知道顧九牧一直在悄悄準備婚禮，他沒直說，她也沒拆穿，可見到喻芽，她以爲只是顧九牧請到她了，沒想到婚紗都做好了。
這真的是驚喜。
“都說了有驚喜了，怎麼還紅眼睛了，要扮演小白兔啊！”顧九牧心疼地攬上她的腰，故作輕鬆地開口。
“你可閉嘴吧。”她破涕爲笑，“我去試試。”
話落，她就在喻芽助理的幫助下進了試衣間。
外面只剩下顧九牧和喻芽。
“這就是你喜歡了十幾年的女孩，我終於見到了。”喻芽看着試衣間，眼底劃過濃濃的遺憾。
顧九牧並沒有注意得喻芽的目光，他在等阮畫意出來。
見他不說話，喻芽心中自嘲，嘴上卻說道：“你太太很美啊，當初怎麼捨得不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呢，沒能在當時跟你舉辦婚禮，她應該很遺憾吧。”
聞言，顧九牧神情微微一滯，隨即笑笑，“不會遺憾，我們經歷的一切，都讓我們更珍惜對方。”
更珍惜對方……
喻芽悄無聲息地捏緊了拳頭。
兩人陷入了沉默，喻芽不說話，顧九牧安靜等待阮畫意出現。
幾分鐘後，試衣間的簾子緩緩拉開，被婚紗勾勒出的窈窕背影赫然出現在顧九牧視線中。
平靜的心，忽然加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