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顧九牧是出來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宋老爺子。
“外……外公。”她眼神閃躲,求助地看向顧九牧。
宋老爺子輕哼一聲,“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出這麼大的事情,還不告訴我,是不是要氣死我才甘心啊!”
說着,宋老爺子又用柺杖敲了敲地面。
她眼底滿是詫異,看向顧九牧,顧九牧朝她眨了眨眼睛,用口型無聲說:“放心。”
懸在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位。
還好沒把真相告訴外公,不然她真怕外公明天會拿着菜刀跟阮平文拼命。
“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瞞着我也不是辦法,咱們先把阮平文穩住,剩下的事情,咱們再商量。”
“哦,好。”她垂着腦袋,完全不知道此刻什麼情況,只能乖乖照做,跟着老爺子的話來說。
見她還一臉呆呆的,宋老爺子長嘆了口氣,“你啊,怎麼能一時糊塗呢。”
“嗯嗯,我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腦子撞了個坑。”她低頭,供認不諱。
宋老爺子沒想到她乖乖認錯,心裏更氣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要是個小子,我柺杖就招呼在你身上了!”
“哼!”
宋老爺子哼了一聲,“進去喫飯了,還等着在外面喝西北風啊!”
“外公我扶着你,彆氣壞了身體。”
顧九牧嘴角勾起一抹笑,扶着老爺子快步往前。
剩她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
“不是,這到底什麼情況?”她低聲喃喃,還不等想明白,宋老爺子又催促了一聲。
她應了聲好,快步跟了上去。
回家後,她才聽顧九牧解釋了外公誤會的全過程。
見識到外公奇葩腦回路,她嘴角抽了抽,“萬萬沒想到,在外公心裏,我竟然這麼壞。”
“也不是壞。”顧九牧雙手枕在頭下,笑着看向她,“就是一時間誤入歧途,內心依然是個好孩子,迷途歸反,還是不錯。”
“你可拉倒吧!”她哭笑不得,外公怎麼就想到她幹違法的事情了呢。
不過有個理由讓外公暫時配合就行,她的確需要穩住阮平文。
想罷,手機嗡嗡直響。
她拿起來一看,又是阮平文,自從她答應帶他見外公,這人就怕她反悔,每半小時給她打個電話。
“喂。”她接起電話。
阮平文激動的聲音從那頭響起,“畫畫,明天真帶我去見老爺子啊?需不需要我準備些什麼?之前老爺子一直很討厭我。”
她心中冷笑,可不只是討厭,是恨!
不過她並沒有說出口,只是說:“明天下午準時出現在我家就行,還有,你要是想讓外公儘快原諒你,負荊請罪也不是不行。”
“這……”阮平文在電話那頭遲疑片刻,又說道:“我看看怎麼才能讓老爺子原諒我,你早點休息。”
話落,阮平文就掛斷了電話。
她不由得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肩上突然多出一隻手。
她現在只是很想看到阮平文是怎麼跟外公懺悔,就像跟媽媽懺悔那樣嗎?
不夠的。
媽媽心軟,外公不會。
更何況,外公知道這是演戲,大概是要阮平文終生難忘。
想罷,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二天,她用最快的速度處理了公司事情,油畫娛樂讓曲幽幽盯着點,她就飛快去了凌家,把外公接回家裏。
“還是畫畫厲害啊,房子終究還是被你拿回來了。”宋老爺子看着熟悉的陳設,感慨萬千。
當初阮平文不擇手段地巴掌了宋家所有財產,就連他這個老不死的醫藥費,都要靠着阮平文那個混賬。
要不是他當時在昏迷,他真想讓醫生把他的氧氣管拔了。
“外公別想這麼多,你之前又不是沒回來古。”阮畫意笑得眉眼彎彎,重頭戲可不是懷舊。
“畫畫,我來了。”阮平文人還沒到,氣喘吁吁的聲音就響起了。
她回頭一看,阮平文裸着後背,背上揹着不知道是個什麼。
“畫畫,爸。”
“哼,我可不是你爸。”宋老爺子厭惡地移開視線,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想跟阮平文再沾染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阮平文訕訕一笑,“爸,您瞧您這話說的,咱們一直都是一家人,在我心裏,您一直是我爸。”
“你對你親爹也那樣?病重了,你想給他拔掉氧氣管?”
宋老爺子眼睛一瞪,久居上位的凌厲感撲面而來,瞬間讓阮平文兩腿戰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阮畫意見狀,嘴角忍不住上揚,看着他害怕的樣子,心想還真是沒有出乎她的預想。
“小意,這就是他要跟我懺悔的誠意?”宋老爺子掀了掀眼皮子,眼底帶着幾分不屑,“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連衣服都穿不好嗎?還有背上背的是什麼?負荊請罪也不是背棒球棍吧?”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棒球棍。
阮平文這一出,還真有點啼笑皆非了。
“爸,我這是,給您送來的。”阮平文訕訕一笑,把棒球棍取下來遞到宋老爺子跟前,“之前是我做的不好,不管爸您想怎麼責罰我,我都接受。”
“是嗎?”宋老爺子扔了柺杖,一把抓住棒球棍在手裏狠狠掂量了幾下,“這不會是個僞劣產品吧!”
聽出老爺子話裏的嘲諷,阮平文擦了把汗,“當然不是,我特意找專業人士挑選的最好的棒球棍。”
“哼!你認識什麼專業人士。”宋老爺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完全沒把阮平文的討好看在眼裏。
阮平文心裏氣得要命,當初就該拔掉這個死老頭的氧氣管,現在早就得到阮畫意的原諒了。
他都已經是顧氏集團老丈人了。
想着,阮平文臉上的笑更燦爛了。
“爸,我知道您還在怪我,當初是我錯了,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眼瞎了,爸,求您原諒我,我真的知錯了!”
阮平文就差跪下來跟他磕幾個頭了。
見他這麼低三下四,阮畫意心底卻感覺多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