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訣被她一嗓子吼得愣住了。
是顧九牧的話重要,還是命重要?
當然是命重要了。
醫生說如果能讓老大重要的人守在身邊跟他說說話,他熬過來的可能性更大。
他斂了眸底冷漠,淡淡開口:“我把地址發給你,儘快讓她過來。”
“好。”曲幽幽跟南寧沛相視一眼,心裏已經有數了。
纔不要給顧廷修這個機會。
阮畫意正在房間裏等顧廷修的消息,沒等到顧廷修,卻等到了曲幽幽和南寧沛整裝待發。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兩人,“想去哪?”
“畫畫,我陪你去那邊。”曲幽幽已經做好決定。
南寧沛站在她身邊,也堅定地點了點頭,“我陪着幽幽。”
“開什麼玩笑!”阮畫意真想一巴掌拍在兩人腦門上。
m國現在什麼情況大家不知道嗎?去那麼多人,目標反而更大,出問題了怎麼辦?走散了怎麼辦?
還不如她自己去,多注意情況。
“可是你一個人過去我不放心。”曲幽幽抓着她的手腕不撒開,“就算你天天在拳擊館泡着,遇到麻煩也不一定能解決,我們陪着你一起去。”
“你想把孩子生在路上嗎?”她睨了眼曲幽幽的肚子,跟吹脹的氣球一樣,要是去m國遇到了危險,一不小心早產怎麼辦?
曲幽幽還想再說點什麼,被她一記眼神瞪了回去。
“南寧沛,好好守着她,不要到處亂跑,說不定這次我要離開很久,宋氏我交給祝依依了,油畫娛樂就只能交給幽幽了,你幫我盯着點,幽幽不方便。”
說完,她輕輕推開了曲幽幽的手,板着臉說道:“別搞得生離死別一樣,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等你生了,再帶你喫火鍋。”
話落,她擡腳出門,在樓梯口就見到顧廷修在樓下等着她。
“準備好了?”顧廷修微微一笑,“我訂好機票了,我陪你一起去。”
“我怕你氣死他。”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從他身邊走過。
還不等她走遠,顧廷修就追了上來,“你要想找到顧九牧,還得要我幫忙。”
她沒有停下腳步。
要知道顧九牧在哪裏,最清楚的應該是陸訣。
顧廷修說不定都只知道顧九牧在m國,而不知道顧九牧具體在哪個位置。
她走得更快了,讓沈明珠給她重新訂了一張去m國的機票,用最快最快的速度去見他。
抵達m國機場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半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醒了?”顧廷修那張臉出現在她視線中。
她太陽穴跳了跳,臉色有些難看,“你怎麼會在我身邊?”
她明明記得身邊是一個女人。
顧廷修微微一笑,“跟你身邊的女士商量了一下,換了個位置。”
“哦。”
她淡淡答應一聲,下飛機後就給陸訣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陸訣的聲音顯得格外沙啞,得知她已經到了m國,語氣中帶着幾分欣喜,“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儘快過來。”
掛斷電話後,陸訣的消息很快就發了過來。
她跟着定位打車過去。
一路上看上去風平浪靜,相比聽說到的動亂平靜多了。
她懸在嗓子眼的心,此刻也稍微往下放了一點。
“小姐,後面那位是你的朋友嗎?”司機看了看後視鏡,問道。
“嗯?”她眉頭微皺,擡頭看向後視鏡,赫然看到開車的司機是顧廷修的助理。
她臉色沉了幾分,說着一口流利的外語:“不是,麻煩甩掉他們。”
司機說了聲好,幾個拐彎後,就看不到顧廷修車子的影子了。
她鬆了口氣,前面的司機看着她嘿嘿一笑,“小姐出來旅遊嗎?”
“嗯。”她疲倦地閉上眼睛。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黝黑的眼珠一轉,“旅遊,小姐爲什麼要去醫院?”
她心跳加快了一下,睜開眼看向鏡子,司機那雙眼睛正悄悄看着她,見她睜眼,司機立刻收回了視線。
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可她表面依舊鎮定,隨意地坐着,只是手已經放進了包裏,裏面是她準備的辣椒麪。
司機還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閒聊,大多都是在試探她到底是一個人還是有朋友。
她索性說朋友就在醫院,這次過去就是去見朋友。
他們約好了時間,在半小時後見面。
司機眼底閃過一抹失望,約好的,那到了時間沒見人,肯定會出問題的吧?
他戀戀不捨地掃了阮畫意一眼,心底多少有點不甘心。
察覺到司機打量的視線,她強壓下心頭慌亂,假裝什麼都沒發現。
“前面那條路前兩天壞了,還在修,不如我帶小姐走另一條路?”
司機笑着,轉頭看向她。
她嘴角微微上揚,帶着幾分冷意,“那麻煩儘快,我跟朋友約好的時間不多了,遲遲到不了他要生氣。”
“好的。”
司機咧嘴一笑,蠟黃的皮膚牽扯向上,看起來有點詭異。
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車子越開越偏僻,司機往後看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她的心逐漸下沉。
噶!
一個急剎車,司機突然拿着一個東西往後轉。
有所準備的她一巴掌打掉司機手裏的東西,手裏的辣椒麪直接往那人臉上一撒,那人痛呼一聲,用力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她心中冷笑,動作更快,下車就往外跑。
必須要快,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同夥。
當一輛車停在街道口時,她的心跌入谷底。
“畫畫你還打算在那站多久?一會人可就要追上來了。”顧廷修打開車門,面帶笑意地看向她。
壓在心上的石頭瞬間消失。
她毫不猶豫地上了顧廷修的車,把地址拿給他助理看了眼,“去這,要快。”
助理看了顧廷修一眼,得到示意,這才啓動車子,以最快速度趕到顧九牧所在醫院。
顧九牧所在的醫院是當地最好的醫院,醫療條件也很好。
看着重症監護室裏毫無動靜的人,她的心好像被什麼狠狠揪住了,疼得她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