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誰躺在那已經不重要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慌亂的心逐漸鎮定下來,“只要他醒了就能脫離危險?”
“嗯,醫生說醒過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陸訣雙眼直直看着牀上了無生息的顧九牧,心也好似被什麼攥緊了,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孤家寡人一個,怎麼比得上老大呢!
還有人等着老大回去呢。
砰的一聲,阮畫意被嚇了一跳,轉過身就看到陸訣一拳砸在牆上,手背撞得血肉模糊,鮮血迅速流了出來,觸目驚心。
她叫來護士,把陸訣送去處理傷口。
見他還想說話,她搶先開口:“你也不希望顧九牧的一切心思都白費,對不對?”
陸訣眸光閃了閃,老實跟在護士身後,去處理傷口了。
病房外只剩下她和兩個保鏢。
顧廷修出現時,身後也只跟了一個助理,不過那個助理表情陰沉沉的,盯得阮畫意頭皮發麻。
“你想幹什麼?”她攔在顧廷修面前,眼神冷冽,“這裏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顧廷修掃了眼裏面的人,嘴角微微上揚,“我就是來看看。”
“現在看到了。”她冷冰冰地開口,擋在他面前毫不讓步。
卻聽見他輕嘆了口氣,很是遺憾:“我以爲他熬不過那場手術。”
她的心瞬間像被千萬根針扎一樣疼,防備更是從心裏炸開,“你都知道?一切都是你計劃的,對不對!”
說到最後,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聲音顫抖。
她知道顧廷修不懷好意,這次很可能是來看顧九牧笑話的,可現在她才意識到,這一切的背後,很可能就有顧廷修的算計籌謀。
見她眼底滿是厭惡,顧廷修心微微抽疼了一下,面上依然不顯,淡淡說道:“畫畫,你誤會我了。”
“誤會?”她聲音裏帶着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地嘲諷,“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知道這麼多,爲什麼知道顧九牧差點死了?“
顧廷修捏了捏食指上的戒指,臉上帶着溫和笑意,“自然是我讓人調查的,你查不到不代表我查不到,對不對?”
她不得不承認顧廷修說的沒錯,可這不代表顧廷修就不是罪魁禍首。
看他那神情,少不了在背後算計過。
意識到她不相信自己,顧廷修心裏有些遺憾,不過不相信他也對,他要是畫畫,也不相信。
想罷,顧廷修心裏舒服多了,跟助理安靜地守在病房外面,什麼也不做。
可越是這麼沉默,阮畫意心裏越是不安,總覺得顧廷修心裏憋着什麼壞水。
她掃了顧廷修一眼,“顧總要是沒別的事情,麻煩先離開,守在這裏影響醫生護士工作。”
“可我什麼都沒做。”顧廷修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畫畫,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想陪陪你。”
“她不需要你陪。”處理好傷口的陸訣回來,就看見顧廷修守在病房外面,語氣冷得跟夾了冰碴子一樣。
陸訣瞳孔微縮,下一秒,直接一拳招呼在顧廷修臉上。
阮畫意來不及阻止,甚至聽到顧廷修悶哼一聲,應該打得不輕。
陸訣面色陰沉,直勾勾地看着顧廷修,像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獵豹,隨時準備衝上去咬斷顧廷修的脖子。
顧廷修低笑一聲,反倒笑得像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她心裏明白,顧廷修不是狐假虎威,他現在是真的有能力。
“陸訣,冷靜點。”說着,她遞給旁邊保鏢一記眼神,兩個保鏢就上前把陸訣和顧廷修分開了。
顧廷修接過助理遞給他的紙巾擦了擦嘴,她瞥了一眼,被打出血了。
也不知道牙有沒有被打掉。
她心裏惡劣地想着,對上顧廷修略帶挑釁的目光,眼神冷得駭人,“這裏不是你能再三挑撥的地方,走吧,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畫畫,這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顧廷修臉上依然帶着笑。
她猛地想到當初她跟顧九牧領證那天,見到的顧廷修,當時的他也是這樣笑,乍一眼看上去平易近人,可仔細看卻覺得毛骨悚然。
顧廷修不懷好意,大家心知肚明。
對上她防備的目光,顧廷修一副受傷的神情,“你還真是無情啊,我不比顧九牧差,明知道我喜歡你,你還是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夠了。”她冷着臉打斷了顧廷修的話,“你可以走了。”
“你確定?”顧廷修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卻像千年寒冰,叫人心悸。
她鎮定自若地對上顧廷修的目光,“你想做什麼?”
“這家醫院前段時間收到了一大筆投資。”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看向阮畫意,其中盡是勢在必得。
陸訣黑着臉,下意識把阮畫意擋在身後,正面對上顧廷修的目光,“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顧九牧不能住在重症監護室了。”顧廷修似笑非笑地開口,“這筆投資應用於醫院建設,還有各種先進儀器的進購,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跟院方提出這個小小的要求?”
“你可以試試自己能不能走出這裏。”陸訣捏了捏拳頭,骨頭被他捏得嘎吱作響。
顧廷修卻依然笑着,雲淡風輕地看着兩人,“別這麼緊張,好歹也當了一段時間的兄弟,就算沒有血管關係,我也可以大發慈悲放過他這一次。”
“條件。”她深吸一口氣,已經做好了最差的心理準備。
顧廷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溫柔繾綣,“聽說,他給你留了一份離婚協議,簽了吧。”
脊背瞬間生出一層冷意。
她冷冷地看向顧廷修,“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可沒幾個人知道。
顧廷修嘴角微微上揚,“我有我的辦法,畫畫,顧九牧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