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一沉,可轉頭看到顧九牧和白安然手挽着手,被賓客誇是一對璧人,就沒再後退,但也沒讓顧廷修牽到她的手。
見她臉色不對,顧廷修回頭一看,正好看見顧九牧和白安然舉杯的動作,嘴角微微上揚。
他要的,很快就要達成了。
阮畫意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安靜地看着,周圍不少賓客都是她和顧九牧以前一起認識過的,這時候顧九牧帶着白安然認識這些人,氣氛就不太對了。
那些人並不知道白染染就是白安然,看着白染染只知道她是一個新來的小明星,甚至比不上當初的白安然。
這樣的女人,怎麼配站在顧九牧身邊呢。
那些賓客心裏藏着小九九,白染染可以,那自家的小姑娘也可以了?
然而,米勒先生的出現,打破了此刻的平靜。
阮畫意聽到一個男人洪亮的笑聲,歪頭回去看了一眼。
大鬍子?!
她心底一驚,身邊的顧廷修就說道:“米勒先生現在是白染染的哥哥,你猜顧九牧爲什麼要跟白染染訂婚?”
他話裏帶着嘲諷,她聽出來了。
阮畫意恢復了平靜,“猜不到,顧總也別想着給我下套,很無聊。”
說着,她再次拉開兩人的距離。
顧廷修見狀只是笑了笑,又往她身邊靠近了一點,總之不能離得太遠。
顧九牧遠遠就看到兩人在竊竊私語,心中很是不悅。
可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住心底的蠢蠢欲動,任由白安然挽着他的手跟賓客談笑風生。
米勒先生笑得比誰都高興,欣慰地拍了拍顧九牧的肩膀。
“我親愛的朋友,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別讓我知道你欺負我妹妹啊!”
阮畫意遠遠看去,米勒先生跟顧九牧說着,眼神中還帶着那麼一點威脅。
她眉梢輕挑,看來也不是真的兩情相悅。
心情好很多了。
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顧廷修唯恐天下不亂,湊上前來,“畫畫,事情不止是你眼前看到的這些,還有很多祕密,顧九牧都藏着呢。”
她輕飄飄地回頭看了顧廷修一眼,“我對祕密不感興趣。”
話音剛落,原本還在跟米勒先生說話的顧九牧和白安然就端着酒杯向她們來了。
她皺起眉頭。
“沒想到阮總真的來了,我很高興。”白安然小鳥依人地靠着顧九牧的肩膀,笑得滿臉幸福。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任由她靠着,目光一直停留在阮畫意和顧廷修的身上。
察覺到他不悅的目光,阮畫意惡作劇似的,往顧廷修身邊靠近了一點,隨即冷冷地看向他。
他能另找新歡,她就不能了?
笑話!
見她被顧九牧和白安然的事情氣得不輕,顧廷修很是高興,順勢就牽住了阮畫意的手。
顧九牧和阮畫意同時身體一僵。
顧九牧捏着酒杯的手逐漸用力,幾乎要把杯子捏壞。
看他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泛着蒼白,她嘴角微微上揚,“我去趟洗手間。”
“好。”
顧廷修目送她離開,優雅又紳士。
話還沒說完,顧九牧就陰沉沉地看向他,眼神冷得駭人。
那人哆嗦了一下,不敢說話了。
白安然見狀,笑得眉眼彎彎,“李先生今天能來,我很開心。”
成功轉移話題,那位李先生也鬆了口氣。
他剛從外地回來,啥也不知道,就說錯了話。
後來就有人拉着他說悄悄話,明裏暗裏笑話他沒搞清楚狀況就來了,肯定要惹顧九牧和顧廷修生氣。
洗手間裏,阮畫意冷着臉,看着鏡子裏畫着精緻妝容的自己,不用想也知道秦野所說的搭檔是誰了。
顧廷修。
可顧廷修跟白安然是合作伙伴,怎麼會來砸場子?
一個理由從腦海中浮現,她冷着臉把這個念頭拋開,不去想。
顧廷修想做什麼跟她無關,她只是今天出現讓白安然心裏不安就夠了。
“顧太太?”
微微驚訝的聲音響起,她擡頭一看,鏡子裏,她後面站着一位女士。
熟悉感撲面而來。
是顧九牧之前爲她找來的婚紗設計師。
她斂去眼底冷意,轉身清淺一笑,“這麼巧,你也受邀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設計師目光復雜地看着她,說:“不是的,顧九牧和白染染請我爲白染染設計禮服,我纔來的。”
她倏然捏緊了拳頭。
“你是專門,爲白染染定製禮服的?”
設計師面露爲難地點點頭,“抱歉。”
心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疼,一直疼。
她雙手捏成拳頭,捏得骨節泛白,“不用跟我說抱歉,我跟顧九牧本來就離婚了。”
“那婚紗……”
設計師有些猶豫。
就聽到她說,“婚紗,就毀了吧,剩下的經費我會支付給你。”
聞言,設計師搖了搖頭,“不用了,那婚紗我會留着,永遠都不會賣出去,我以爲顧總不同,沒想到還是這樣。”
阮畫意明白她話裏的意思,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起碼以前不是個渣男。”
設計師點了點頭。
她揮揮手,走了。
走廊上響起高跟鞋緩慢有序的聲音。
設計師看着鏡中的自己,沉沉地嘆了口氣。
阮畫意都能放下,她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她嘆了口氣,顧九牧啊,你錯過了這麼好的人。
設計師跟白染染單獨相處過,說話句句帶刺,還明裏暗裏警告她不要對顧九牧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不過是訂婚,她還真把自己當成顧太太了。
設計師眼底滿是厭惡。
阮畫意不知道設計師遇到的事情,穿過走廊後,她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老闆娘。”
沈助理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眉頭攏得老高,“怎麼還是過來了?”
她眉梢輕挑,眼底帶着絲絲嘲弄,“我過來,打破了你們的計劃,還是影響了你們的心情?不過是哪一個,我今天的目的達到了。”
見她帶着醉意,沈助理暗暗嘆息,“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