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領離婚證並不順利,顧九牧有事沒去,她公司也出了點問題,就沒強行去領證。
只不過所有人都以爲她已經跟顧九牧領離婚證了。
宋老爺子氣得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阮畫意被老爺子嚇了一跳,哭笑不得地說道:“離婚協議已經簽了,外公,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畫畫。”一直沒有說話的凌月皺起眉頭,不贊同地看向她,“你不應該就這樣妥協了,你纔是凌家認可的人,其他的,一概不認。”
她揚了揚脣角,沒有解釋。
就當,給他們一個驚喜?
她忍不住掐了掐手心,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老先生,表少爺和那位執意要進來。”管家走了進來,滿是皺紋的臉上皺紋更深了。
凌老爺子冷哼一聲,“那就讓他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怎麼解釋,一個負心漢,一個狐狸精,老頭子見一個滅一個!”
見老爺子憤怒的樣子,阮畫意苦笑不得,“外公,您別動氣,我可以解決,今天過來,其實是想把這件事弄清楚。”
“你不撒口氣?就這麼受委屈?”
凌老爺子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宋老爺子在旁邊更是黑了臉,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大概是等着顧九牧進來好好出口氣。
“外公。”顧九牧穿着西服,神色淡然地走了進來,身邊跟着一個白安然。
不過現在她自稱白染染。
“你就是傳說中那個破壞我外孫和外孫媳婦的女人?”凌老爺子瞄了白安然一眼,眼底盡是不屑,“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熟?”
凌老爺子話裏有話。
白安然還沒聽出來,淺淺一笑,“可能是外公在電視上看到過我。”
“原來是個戲子!”凌老爺子嗤笑,“別人演戲就正兒八經好好演戲,提升自己,有的人啊,卻靠着演戲當跳板,盤高枝兒,你就是一個成功的人。”
白安然臉色微變,“外公,我沒有,您誤會了,我和九牧是……”
“是不是誤會,我心裏很清楚,你想要什麼,我心裏也很清楚,說吧,要多少錢才肯離開?你還不知道吧,顧九牧爲了跟你在一起,跟我外孫媳婦離婚的時候,差不多是淨身出戶。”
“淨身出戶?!”白安然知道顧九牧一定會給阮畫意留下很多東西,但沒想到他幾乎是淨身出戶。
見她震驚的樣子,凌老爺子嗤笑一聲,“怎麼着?你還不知道呢?他現在就只有顧氏集團這個空殼子了,能撐幾天還不知道,將來說不定你就要跟着他一起還債過苦日子了。”
白安然心裏多少有點不甘,可轉念一想,顧九牧完全就是個潛力股,就算這次什麼都沒有了,凌家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他還能東山再起。
到時候她就是陪着顧九牧東山再起的人,穩坐顧太太的位置。
這樣一想,白安然心裏平衡多了,道:“沒關係,我不介意。”
白安然臉更白了,求助地看向顧九牧。
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九牧這纔開口:“外公,別這麼大脾氣,氣大傷身。”
聞言,凌老爺子冷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外公,真難得,那你知不知道你老婆是誰啊!”
阮畫意坐在餐桌前,面色不改,可內心還是期待着顧九牧給她一個解釋。
然而顧九牧只是溫柔地看了白安然一眼,什麼都沒說,但已經說明了所有。
她捏着筷子的手忍不住顫抖。
由此看來,顧九牧已經做好選擇了。
她深吸一口氣,不打算再忍着了。
白安然擋在顧九牧面前,一副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的模樣,泫然欲泣道:“外公您別生氣,我和九牧也是真心喜歡對方的,之前在m國我一直陪着他,您說只認阮總一個外孫媳婦,那我請問,在九牧生死一線的時候,她在哪呢?”
她聞言,身體微微一顫。
顧九牧不肯見她,就因爲白安然在他身邊守着嗎?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開了口:“我在哪你不知道嗎?或許應該找陸訣來爲我做個證,我爲什麼籤離婚協議,我爲什麼沒有出現在顧九牧的病牀前,顧九牧又是怎麼保住他的那筆投資?”
“投資是我……”
“白小姐要跟我說,那筆投資是你保住的,對嗎?可在你見米勒先生之前,我們已經談妥,關你什麼事?白領別人的功勞,還在我面前問我在哪?”
她黑着臉,“你是哪塊地裏長出來的蔥,把自己當頭蒜了。”
白安然臉色更難看了,牽着顧九牧的手,想要在她面前宣誓主權。
見狀,阮畫意冷笑連連,直接上前劈開兩人的手,“離婚協議簽了,離婚證還沒領呢,你不知道吧?上次我們說好週一去辦離婚,結果有事耽誤了,顧九牧是不是告訴你,我們已經領了離婚證了?”
白安然不敢置信,看了看她,又忍不住看看顧九牧。
她繼續說道:“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矇在鼓裏的傻子,男人打算腳踏兩隻船都不知道,你還真是心大,他還沒領離婚證都不知道。”
“夠了!”白安然打斷她的話,“你們早晚都要領離婚證,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凌家人和宋老爺子面色微變。
“好啊!”阮畫意輕輕擡着下巴,臉上帶着幾分釋然的笑,隨即看向了顧九牧,“我也覺得應該快點把離婚證領了,免得我發展第二春,顧九爺,你說對不對?”
她句句話都帶刺兒,還帶着嘲諷。
顧九牧卻恍若未聞,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就明天把證領了,讓染染放心。”
染染!
她心裏默唸這兩個字,只覺得心如刀絞。
原來他不止在念她的名字時滿是溫柔,念“染染”兩個字也能柔情似水。
“好啊!”
她幾乎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