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再結束後,曲幽幽神祕兮兮地拉着她進了辦公室,眉頭都要皺成一團了。
“你老實跟我說,顧九牧是不是揹着你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纔會讓你也去配合調查。”
見她眼睛滴溜溜地轉,阮畫意哭笑不得,“沒有,就是單純的配合調查,說不定你和南寧沛也要配合調查。”
曲幽幽小臉一垮,“我沒做什麼吧?”
“就是配合調查,又不是定罪,就連顧九牧都是無辜的好吧。”
她戳了戳曲幽幽的腦袋。
卻被曲幽幽戳了回來。
“你知道什麼,萬一呢?不然顧九牧爲什麼急着跟你離婚?不就是怕牽連你嗎?”
曲幽幽說到這,忽然想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
阮畫意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畫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
“你也覺得,他可能是因爲這件事,他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幽幽,我從警局回來的時候,滿腦子都在想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是不是這個坎兒過不了了,他纔會跟我離婚,他明明說過三個月後,我們就舉行婚禮的,我婚紗都準備好了……”
說到最後,她都沒了力氣說下去,一張臉慘白如紙。
曲幽幽見狀,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提到她的傷心事了。
要真是有什麼苦衷,這個坎兒過不去了,曲幽幽自私地希望她能跟顧九牧斷的一乾二淨,免得被牽連。
但她肯定捨不得。
曲幽幽什麼都知道。
對上她滿是期待的目光,曲幽幽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但是你別忘了,當初你們互相說好的,絕不會隱瞞對方,任何事情。”
“對啊。”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都忘了。”
可真的遇到問題時,顧九牧真的會告訴她嗎?
“好了,他現在都完完整整走出警察局了,肯定不會出什麼大事,就算跟顧氏集團有關,也未必是他做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曲幽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最近睡不好,我媽說她認識一個老中醫,對於安胎特別拿手,你陪我看看去?”
心知她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阮畫意點了點頭,“什麼時候去?”
“明天上午,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上午,除了這件事,保證沒有任何事情會打擾你。”曲幽幽咧嘴一笑,還不忘摸摸肚子,“我的寶寶啊,最近老是踢我。”
見曲幽幽渾身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她心裏有些羨慕。
如果她的孩子還在,現在都會走路叫媽媽了吧。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一早,她陪着曲幽幽一起去見那個老中醫。
讓她意外的是,對方竟然就是顧九牧上次陪她見的那個中醫。
見到她,老中醫也有幾分詫異,隨即淡淡一笑,道:“顧太太的身體好些了嗎?按照我的藥繼續喫下去,孩子不一定能有,但身體肯定能好很多。”
倒是曲幽幽抓住了重點,坐在老中醫對面,道:“等等,你說孩子不一定能有,是什麼意思?”
老中醫愣了一下,“原來顧太太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小南太太也很關心顧太太你。”
阮畫意定下心神,微微一笑,道:“你說錯了,我不再是顧太太了。”
老中醫活了七八十年了,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意思,立馬改口,叫她阮女士。
她清淺一笑,道:“我今天是陪她來看診,麻煩您給看看,她最近睡得不太好。”
“好。”老中醫微微一笑,示意曲幽幽伸出手,她要把個脈。
曲幽幽朝着她擠眉弄眼,顯然對剛纔的話不死心,想問個清楚。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等會跟你說。”
要是不滿足曲幽幽的好奇心,今天肯定不會安靜下來。
半個小時後,曲幽幽拿着一個月的藥,皺着鼻子,“畫畫,你現在可以跟我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喝藥不是說,你只是身體有點虛弱,需要喝藥調理嗎?”
“你知道?”阮畫意眉梢輕挑,“你聽誰說的?”
曲幽幽心裏咯噔一下,“我還以爲你都知道。”
“我只知道我以後很難懷孕了。”她轉頭看向前方,眼神暗淡,“那次受到打擊太大,沒能好好修養,身體太差,以後很難再有孩子了。”
看她如此平靜說出這番話,曲幽幽忽然鼻子一酸,眼淚跟着掉了下來。
“畫畫,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去做過檢查了嗎?萬一……”
“我去過很多醫院了。”她轉頭,對上曲幽幽那雙帶着期待的眸子,很殘忍地打破了曲幽幽的希望,“我去國外出差,也查過這個問題,得到的結果都是,看緣分。”
聽天由命!
“畫畫。”
曲幽幽心疼壞了。
她以前只知道阮畫意身體不大好,顧九牧纔會偷偷給她準備那些中藥,沒想到是她的身體……
“沒關係,我兒子就是你兒子,以後我兒子也給你養老送終。”曲幽幽甩開了腦海裏那些糟糕念頭,笑着安慰她。
她扯了扯嘴角,“好。”
笑得比哭還難看。
不刻意提起,她還能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可當老中醫在她面前再次提起這件事時,她心裏還是酸酸澀澀的。
“畫畫,都過去了。”曲幽幽輕輕抱住她,溫熱的眼淚悄然滑進她脖子裏。
兩人正在說話,就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
“擦擦你的眼淚,別讓人看了笑話你。”阮畫意說着,笑着遞了一張紙巾。
曲幽幽嘀嘀咕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走廊轉角處的人,臉色猛變,拉着她往另一邊走去。
“怎麼了?”
“九牧,你說那個中醫有沒有那麼厲害啊?吃了她開的藥,我真的能懷孕嗎?”白安然嬌俏的聲音響起。
阮畫意沒說出口的話都在此刻嚥了下去。
她用力摳着牆皮,臉色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