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畫意淡漠地看着她,“那你攔在洗手間門口時,想過是時候嗎?”
“白小姐似乎一直都不太清楚自己的定位,以爲自己成了顧九牧的未婚妻就了不起了嗎?”
“畫畫,差不多就行了。”
顧九牧大步走來,攔在了白安然面前。
“九牧!”
白安然縮在顧九牧的身後,像只受了驚的小白兔,她瞳孔微縮,直直地看着這一幕,就好像有把刀刺中她的心臟,疼得她喘不上氣來。
見她臉色不對勁,曲父曲母冷着臉攔在了顧九牧面前,“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麻煩顧先生別在這鬧事,我們曲家,也不是泥捏的,一再讓你欺負。”
顧九牧面無表情地擋在白安然前面,淡漠地掃了阮畫意一眼。
“麻煩讓讓,別污染空氣。”阮畫意嘴角微揚,不介意跟白安然說點難聽話。
欺負人還要演戲,什麼東西!
“曲伯父曲伯母,你們先坐。”她黑着臉,守在兩人身邊。
產房裏已經聽不到曲幽幽的聲音了,她的心像被什麼狠狠揪住一樣,大氣都喘不上來。
曲幽幽,你福大命大,千萬不要出事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產房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護士臉上都帶着喜悅,“母子平安,家屬可以放心了。”
南寧沛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曲幽幽已經被推出來了。
“產婦身體有點虛弱,已經睡着了,現在送去病房,孩子還要觀察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後就能見到了。”
“謝謝醫生。”南寧沛紅着眼,守在牀邊不敢轉移視線。
見曲幽幽平安無事,阮畫意的心也落回原位,長鬆了口氣,一個踉蹌,扶着牆勉強穩住身形。
餘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訣定定地看着被推走的曲幽幽,眼底滿是擔憂。
一回頭,就對上她的目光,慌亂錯開視線。
她忍不住揚起嘴角,原來陸訣一直在外面等着幽幽平安無事的消息。
只可惜,兩個人沒那個緣分。
她視線一轉,假裝什麼都沒看到,跟着去了曲幽幽的病房。
兩家父母執意要等着曲幽幽醒來,還是醫生來說,曲幽幽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病房裏才空出來。
她跟南寧沛一人守在一邊,巴巴地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人,感覺一分一秒都過得很艱難。
“疼死老孃了!”
曲幽幽忽然嘀咕一句,南寧沛緊張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哪裏疼?我去叫醫生,現在就去!”
“回來!”
曲幽幽想朝他翻白眼,可生完孩子一點力氣都沒了,“生孩子太疼了。”
聞言,南寧沛頓時紅了眼,“以後不生了,不生了。”
“嗯,看心情吧。”
曲幽幽哼唧一聲,“畫畫。”
“我在。”她立刻握緊了曲幽幽的手,“我在呢。”
“別害怕。”曲幽幽咧嘴一笑,露出兩顆白白的牙,下一刻就沒力氣笑了,“我就是想讓白安然離你遠一點,沒想挑事,誰知道走上前去的時候滑倒了,幸虧我反應快,扶住了。”
“哎呀!”
曲幽幽反握緊了她的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看你前途無量,纔想對你好點,將來你纔不捨得甩掉我啊!”
阮畫意忍着哭腔,見她還朝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心更酸了,“我可沒說要甩掉你,你少冤枉我!”
“好啦!”曲幽幽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哭不哭,聽說我生了個小崽子,我崽子呢?”
說着,曲幽幽就要撐起來到處找人。
她輕輕按住曲幽幽的手,“還在觀察,不着急,剛生出來的寶寶都比較醜,你不用急着見。”
曲幽幽:“……”
對上曲幽幽幽怨的眼神,她嘿嘿一笑,“真的。”
“哪有說自己乾兒子醜的!”
曲幽幽哪怕沒力氣,都要把白眼翻上天了,“阮畫意,你沒有心!”
“你放屁!”
南寧沛在旁邊看得眼紅。
好像他纔是孩子爸吧?怎麼這種感動人心的時刻,跟他毫無關係呢?
有點羨慕!
不過羨慕歸羨慕,南寧沛也不敢讓曲幽幽太累,曲母送來喫的,盯着曲幽幽吃了之後,曲幽幽就睡着了。
阮畫意離開醫院時,顧廷修正等在醫院門口。
見到她,就快步迎了上來。
“我還以爲你要多呆一會。”顧廷修手裏拿着一件厚厚的大衣,搭在她身上。
濃濃的暖意帶着玫瑰香味撲面而來,把她包裹其中。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外套。
入秋了,凌晨溫度比較低。
醫院有空調還不覺得,出來了,纔想起來,她就穿了條長裙,沒穿外套,風一吹,骨頭都覺得冷。
好漢不喫眼前虧,她又拉了拉大衣,把半張臉都埋了進去。
“我送你回去?”
顧廷修試探性開口。
她搖了搖頭,“我開車來了。”
“車胎被紮了。”顧廷修面不改色道。
她太陽穴跳了跳,“你開什麼玩笑,我的車好好停在停車場,怎麼可能車胎被紮了呢!”
可看到癟掉的車胎時,她沒了底氣。
顧廷修臉上帶着幾分笑意,“怎麼回去?走路嗎?”
“走走走,上車!”
她無視顧廷修臉上的笑意,催促着擺手,曲幽幽要坐月子,公司的事情就是她一個人處理了,她要回家睡覺,明天去公司開會。
還要收拾白安然。
顧廷修也不磨蹭,他深知阮畫意的雷區,好不容易有機會了,肯定要多在他面前刷刷臉。
車子,疾馳而去。
阮畫意睡得昏昏沉沉,再醒來時,車子已經停在家門口了。
宋老爺子拄着拐站站在車窗外,面無表情地盯着顧廷修。
她心裏咯噔一下,“外公,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幽幽和孩子沒事了吧?”宋老爺子聲音帶着老年人熬夜後特有的沙啞,那雙渾濁的眼睛帶着幾分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