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開到公司樓下,沈明珠就神色匆忙地找來了,“阮總,顧九爺來了。”
她不禁皺起眉頭,“他來幹什麼?顧氏集團還有什麼項目要讓我分一杯羹?”
沈明珠扯着嘴角,卻笑不出來,“他說,給你送份大禮。”
“那我可以跟着看看嗎?”顧廷修微眯着眼睛,饒有興味地看向阮畫意。
她波瀾不驚地笑了笑,“有什麼不可以的,把車停好,走。”
話落,顧廷修就把車子開去了停車場,兩人並肩上樓,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沈明珠站在顧九牧和沈助理對面,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挺直腰背,閒庭信步從沈明珠面前走過,圓潤的杏眼帶着幾分無奈:“這是我們公司,不是顧氏集團,你怕什麼。”
沈明珠嘴脣抿得更緊了,“知道了。”
而顧廷修剛進門,顧九牧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沒想到他進度還挺快,都能跟畫畫並肩而行了。
他故作雲淡風輕,目光轉而落在了阮畫意身上。
她收回落在沈明珠身上的目光,轉而看向顧九牧:“聽說有禮物能收,我就趕快來了。”
他斂了眸底冷意,淡淡道:“算是圓你一個心願。”
說着,沈助理就把早就準備好的照片拿出來,擺在她面前,照片是一個陌生女人,頭髮凌亂,表情惶恐,看上去遇到了不大好的事情。
她腦海中閃過王北當時的樣子,淡漠地移開視線。
“打家劫舍這種事情我做不來,九爺還是找別人吧。”
顧九牧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道:“不是一直想找到這個人嗎?你以爲她藏在花家,其實早就躲到老家去了。”
花家!
她心底一震,再次拿起照片仔仔細細地看。
媽媽那個醫生?難怪一直找不到,還以爲是花家提前收到消息,把人藏起來了,沒想到她自己都躲了。
顧九牧見她眼底詫異壓不下去,好看的眼睛也不再全是陰沉沉的冷意,嘴角爬上一抹愉悅的弧度。
“禮物,我收了,你想要什麼報酬?”她把照片收起來,再看向顧九牧時,已經恢復了平靜。
顧九牧聞言,那點愉悅淡了下去,“阮總想報答我,不如把宋氏的股份,分我一半。”
“那算了。”
她冷着臉把照片還回去,“人我自己可以找,你就別惦記我的東西了。”
話音落下,顧九牧就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她,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沒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我很忙。”
說完,她就讓沈明珠把今天需要簽字的文件送來。
沈明珠連連點頭,出了辦公室。
沈助理不動聲色地看了沈明珠一眼,旋即把照片重新放在她面前。
“老闆不會收您的好處。”他一本正經地開口。
顧九牧還煞有介事地皺起眉頭,“無利不起早,我爲什麼不收?”
沈助理咳嗽一聲:“老闆。”
“股份我不要了,阮總肯定也希望收禮收得心安理得,對不對?”他支着下巴,眼角帶笑。
“油畫娛樂之前投資的那部電影,我追加一筆投資。”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在耐心地等她的回覆。
一部劇的投資換那個證人,她不虧。
“好啊!”
她欣然一笑,“不過戲馬上就結束了,顧氏集團的投資大概率只能用在宣傳上了,感謝顧九爺爲了這部劇嘔心瀝血的付出!”
顧廷修揚眉,怎麼感覺她在白白賺錢呢?
顧九牧是在白送好處,想在畫畫面前刷好感?
不過也無所謂了,顧九牧一向是他最大的敵人,無論事業還是感情。
“我什麼時候可以見到證人?”
交易談的差不多了,也該說說正事了。
聞言,顧九牧嘴角微微上揚,“已經幫你送到警局了,那件事應該有個結局了。”
就要真相大白了嗎?
她下意識捏緊了照片一角,指尖被照片劃破都沒有察覺。
察覺到她的小動作,顧九牧微不可見地皺起眉頭,正要開口,顧廷修就搶在他前面開口。
“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你可以睡個好覺了。”顧廷修擋在了她和顧九牧之間,抽出她手裏的照片,臉上帶着幾分笑意。
她愣了愣,旋即清淺一笑:“水落石出,媽媽在天有靈,該放心了。”
顧九牧怔愣了一瞬,在顧廷修刻意遮擋下,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的如釋重負。
他承諾過,會幫她查出真相,到底還是來得晚了。
嘴角笑容更加張揚,眼底神采,卻漸漸熄滅下去。
看着兩人相處融洽的一幕,顧九牧只覺得眼睛扎得疼,起身就走。
沈助理大步跟在他身後,卻沒跟着他進了電梯,而是拐彎,找到了沈明珠的辦公室。
沈明珠的辦公室離阮畫意的辦公室很近。
他推門而進時,沈明珠正在發呆。
一聲輕咳,沈明珠嚇得手顫抖了一下,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你好像,不太想看到我。”沈助理貼心地關好門,卻讓沈明珠不自覺緊張起來。
這一切,阮畫意都不知道。
她的心思都撲在了阮平文和白蓮害了媽媽的事情上。
白蓮還在精神病院觀察治療,阮平文被拘留。
顧九牧說話算話,把證人準時送到,當警察打電話給她時,一直惦記這件事的她卻出奇的冷靜。
“可以證明阮平文和白蓮故意陷害對嗎?”
“好的,我馬上來。”
她掛斷了電話,深吸一口氣,快步出了公司。
顧廷修大步跟在她身後,一路沉默地送她去了警局,見到了那個證人,也就是她媽媽的那個醫生。
見到她,證人眼神下意識閃躲了。
“我才聽說,你是我媽媽從前的朋友。”她定定地看着那個女人,跟照片上差異很大。
頭髮梳得很整齊,皮膚保養得當,但精神狀態稍差。
大概,顧九牧的人送她來之前,還給她整理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