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幾張照片,照片上,白蓮和阮詩情談笑風生,根本沒有瘋癲的狀態。
相反,白蓮那雙眼睛裏透着的機靈,跟當初算計她時一模一樣。
白蓮一直都是裝的。
“他還有什麼證據?”她看向林助理,“他想要的,也不止這個項目吧。”
對上她凌厲的目光,林助理淡定說道:“老闆說,他明白你心裏放不下,如果解決了所有問題,阮總是不是就能考慮,離開這個傷心地了,是的話,他願意爲你解決所有放不下的事情。”
林助理言之鑿鑿,她爲之一震。
隨後斂了眼底震驚,淡漠說道:“我自己會處理好,就不用他費心了,照片我留下了,證據他要是想給我,就送過來,但我不會看在證據的份上就同意合作。”
聞言,林助理眉梢微挑,“阮總的意思,是要跟顧氏集團合作了?”
她雙手交疊,捏着照片,“你覺得我這麼快就考慮好了?”
“那阮總好好考慮。”說完,林助理也離開了。
照片被她捏得皺巴巴的,再展開看,又覺得白蓮的眼神沒有了那股子機靈勁兒。
照片,還不足以證明。
她拿起手機,打給謝醫生。
“阮小姐。”謝醫生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中摻雜着一點歡愉,“你想要的,我找到了。”
“現在有證據嗎?”
她等了這麼久,從最開始的迫不及待到現在的平靜,都
是因爲想明白了。
如果白蓮真瘋了,那跟坐牢也沒什麼區別。
要是裝瘋,還整天待在精神病院被人觀察,估計也生不如死吧。
謝醫生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他說,根據白蓮有時候表現出的小問題,可以推測她是裝的,但也不排除是巧合,所以還要繼續觀察。
不過就她跟阮詩情見面的時間來看,多半是裝的。
掛斷電話後,她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動,迫切地想要去媽媽墳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
那些曾經傷害她的人,都將遭到報應。
天是青灰色的,冰冷的細雨隨風飄舞,有的透過車窗,灑在她臉上,有的落在地上。
冰冷觸感衝散了她的睏意,一路驅車到了墓園。
抱着盛開的百合,來到媽媽的墳前。
“媽媽,我來看你了。”她把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笑靨如花的臉,心裏一陣愧疚:“抱歉,這段時間太忙了,沒能來看你。”
“之前我跟你說,白蓮可能瘋了,要在精神病院住很長一段時間,現在都過了幾個月了,我們發現,她好像是裝的,你在天上看到了嗎?”
她蹲在墓碑前自言自語。
天都黑透了,她才驚覺自己已經呆了這麼久了。
雨越下雨大,風越吹越猛。
風裹着雨吹在臉上,就像刀子割着皮膚。
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拉着圍巾把半張臉都遮住了,只露出那雙水汪汪的眼睛。
嗡嗡!
她摸出震動的手機,又是陳
意的消息。
看見消息內容,她不禁揚起了嘴角。
隨後發了一條語音:“就喜歡你這種認真工作的員工,設計靈感迸發源源不斷。”
“爲老闆賺錢,理所應當。”
她不禁笑了:“那還不是給你發工資了,你現在可是花樣珠寶工資最高的設計師。”
對面笑得更燦爛了。
是啊,他每一個項目都賺那麼多錢,最高興的還是每個月花樣珠寶給他發工資的時候。
“新的設計我已經有想法了,阮總有沒有什麼想法?我們可以共同創作,到時候給你署名。”
看了對方的信息,她揚眉。
他還真大方!
她馬上回了語音:“好啊,到時候火了你別後悔!”
很快就有了回信:不後悔!
她撐着傘往外走,沒有時間回消息了。
沒等到她的信息,對面不禁皺起了眉頭。
她都不直達,開車回家。
到了家門口,車子卻被一個身影堵住了去路。
待看清站在門口的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打開車門,跳下車,撐着傘走向他,“你來幹什麼?還不打傘。”
看着擋在頭頂上的雨傘,顧九牧嘴角悄然上揚,“有點事情要找你。”
“項目的事情就算了,按規矩來。”說着,她把傘遞給了他,“回去吧,別到時候又賴上我。”
對上她淡漠的目光,顧九牧忽然抓住了她的手,“不是項目的事情。”
她
猛地縮回手,“那我們就更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開門!”
她朝着大門裏喊了一聲,一直守在門口的傭人聽見了,立馬把門打開。
她轉身上車,就要把車開進去。
可顧九牧就跟木頭一樣佇立在原地,壓根沒有讓開的意思。
她用力按了兩下喇叭,腦袋探出窗外,“讓開,不然我就從你身上碾過去。”
聞言,顧九牧嘴角上揚,扔了傘,張開雙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她惡狠狠地答應了一聲,腳下踩住了油門,不由得擡高了音調:“你還有三十秒的時間後悔。”
可顧九牧仍然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後悔。
剎那間,她心跳加快,踩着油門的腳,悄然用力。
嘎!
車胎跟地面劇烈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她身體猛地向前傾,額頭一下磕在了方向盤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喫痛地揉了揉腦袋,擡頭一看,顧九牧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剎那間,心跳如雷。
可下一秒,她滿腔憤怒地跳下車,三步並兩步地衝到顧九牧面前,“你是不是瘋了?想要保險金就去找秦野,別來找我,我真的會撞死你!”
見她兇狠得像只野貓,顧九牧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那你剛剛,怎麼剎車了?”
她心尖猛地一顫。
溫柔的語氣,就好像這段時間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他們還是曾經最相愛的兩個人。
“畫畫,我有話跟你說。”顧九牧手往後,手指穿
進她的髮絲,熟悉的觸感讓他感到心安。
她腦子亂哄哄的,他的聲音在她耳邊斷斷續續地響起。
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