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眯着眼睛，不知不覺就被顧九牧投餵了最後一塊。
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角，還帶着一點小米辣。
辣得她直抽氣。
顧九牧低笑一聲，溫柔地看着她，“好喫嗎？我再給你買。”
這話一出，她纔回過神來，意識到本來應該讓顧九牧喫的折耳根臭豆腐全讓自己給吃了。
她頓時不高興了，“好喫啊，你沒喫着是你沒福氣。”
對上她不高興的目光，顧九牧忍不住低笑一聲。
“對，是我沒福氣。”
他笑得溫和，把盒子扔進了垃圾桶裏，轉身又握緊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想要甩開他，卻被他握的更緊了。
前面不遠處，就有人在猜燈謎，一大羣人圍在一起，時不時地發出笑聲。
阮畫意眼睛一亮，往那邊走去。
“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說着，她走得飛快。
顧九牧笑着跟在她身邊，兩人並肩而走。
在人潮擁擠的街道上，兩人被迫靠近，阮畫意不由得感受到顧九牧的體溫。
暖烘烘的。
曾經無數個寒冷的冬天，她都喜歡把冰冷的腳放在他肚子上取暖。
可惜，以後不能了。
她心底劃過一抹黯然，就連看別人猜燈謎也沒那麼有勁兒了。
她一眼相中了其中一個桃花燈，興致勃勃地上前想要試試，“這個，我試試！”
老闆爽快一笑，“好！”
誰知她還沒走近看呢，就突然被顧九牧用力往回一拉，整個人撞進他懷裏，鼻尖兒撞在他胸口上，
痛得她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周圍人羣突然哄亂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
人羣中傳來惶恐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擡頭，顧九牧就按住了她的腦袋，“等會。”
他語氣很沉重，她還隱約聞到了血腥味。
一顆心，突然揪緊。
“阮畫意，我恨你，我要你的命，啊！”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起來，像是失蹤許久的花月。
她想擡頭看看，可顧九牧一直按着她的頭，不讓她看。
慌亂之中，她的手在他身上胡亂一抓，就聽見顧九牧悶哼一聲，很是痛苦。
她心裏咯噔一下，強行從顧九牧懷裏掙開，才發現花月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刀把上還有血。
是誰受傷了？
她沒受傷，周圍沒看到受傷的人，花月被踹翻在地，已經有巡邏的警察跑來，把她控制住了。
那誰受傷了？
她腦子裏轟的一下，就看見顧九牧的後背在流血，溫熱的血爭先恐後地往外流，看得她心尖一顫。
“顧九牧……”
她聲音打顫，幾乎都不是她的聲音了。
“去醫院，去醫院！”她眼眶一紅。
剛纔顧九牧是看見花月衝向她，才把她護在懷裏，受傷的人就成了他。
大過年的……
她鼻子一酸，手不停顫抖着，一時間都拿不穩手機了。
“我們送這位先生去醫院。”一個警察開着車來。
這時候等救護車來，恐怕有點來不及。
阮畫意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眼看着顧九牧
顧九牧，你千萬不要有事！
一路上，她緊緊握着顧九牧的手。
“顧九牧，你別睡覺啊，不然去醫院了，給你消毒的時候會把你痛醒的，那樣很難受！”
顧九牧強撐着一口氣，虛弱地笑笑，“我不睡，睡着了，你又得跑了。”
她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等顧九牧主動握緊她的手，她就暗暗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走，這次你真的成我救命恩人了，我要是走了，你的生活費就沒着落了。”
她一本正經地講笑話，想讓顧九牧精神一點。
可眼看着他的精神萎靡下去，臉色越漸蒼白。
“警察同志，能不能再快點！”
她咬了咬嘴脣，記得眼眶發紅。
心知顧九牧這情況等不得，警察也盡力了。
一路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顧九牧很快就被推進了搶救室。
她守在搶救室門口，兩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不知不覺，手心就被她掐出血來了。
每一分一秒，都讓她感覺像一個漫長的世紀。
“小姐你冷靜點，那位先生肯定不會有事的。”警察站在她身邊，見她渾身都在發抖，安慰道。
她紅着眼擡頭，眼底蓄滿了眼淚，“真的沒事？他流了好多血，我的衣服上，都是他的血。”
她穿了一條杏色針織裙，外面套了一件厚實的毛衣開衫，此刻上面都是血。
她不知道顧九牧到底流了
多少血，才能把她衣服染成這樣。
見她慌亂的樣子，警察也暗暗嘆了口氣，安慰道：“不會有事的。”
不會嗎？
她腦子裏亂哄哄的，她也希望不會有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看着搶救室大門打開，她三步並兩步的衝上去，“醫生，他怎麼樣了？”
“傷者流血過多，刀就差一點刺中肺部，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還要繼續觀察。”
說着，顧九牧就被送出來，直接送去了重症監護室。
看他臉色煞白地躺在牀上，她的心好像被揪住了一樣，疼得不行。
警察得知他脫離危險了，這纔回去處理這個案子。
阮畫意在重症監護室門口守了好久，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小意你跑哪去了，老頭我都睡了一覺了，你還沒回來，不會又去找顧九牧了吧！”
老爺子不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她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感覺她聲音不對，老爺子面色一沉，“出什麼事了？顧九牧是不是欺負你了？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她連忙掩飾道：“沒有，喫東西嗆到了，我可能要晚點回來，外公你先休息。”
老爺子一聽，皺起了眉頭，“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小沈出來找你了，你跟我說你在哪，我不來，我讓小沈來接你。”
“真的不用了！”
她怕老爺子聽說她在醫院，急得也進了醫院。
“我就在外
面這邊的花燈街閒逛，路上有好多喫的，我在一一品嚐呢！”
“外公你就放心吧，我晚上肯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