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了口氣,卻沒想到老爺子馬上給沈助理打了電話,說她在花燈一條街喫東西,讓沈助理去看看。
沈助理趕到的時候,街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可他還是從人羣的交談中,聽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
有人受傷,一男一女,去了醫院。
他的心瞬間被揪緊,什麼都不顧了,開車加速,到了醫院。
阮畫意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心情複雜萬分。
蒼白的嘴脣被她咬出了血。
走廊裏傳來飛快的腳步聲,她擡頭看去,沈助理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她面前。
“你怎麼來了?”
她眉頭輕皺,不會是老爺子發現什麼問題了吧?
沈助理眉頭輕皺,“老爺子說你在花燈街,我去了才知道,有人受傷了,阮總你沒事吧?”
她強撐着笑了笑,“我沒事,有事的是顧九牧。”
非要往她跟前湊,現在好了,湊出問題來了。
捱了一刀,小命兒差點沒保住!
想到這些,她鼻子又是一酸。
“大過年的,誰會突然衝出來傷人,瘋子嗎?”
見沈助理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她也長嘆了口氣,道:“是花月。”
沈助理倏然捏緊了拳頭,又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是她。”
“是不是很意外?”她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着顧九牧,幽幽嘆了口氣,“我也很意外,不是說她失蹤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桐城,上次我們明明……
”
她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麼,審視地看向沈助理。
沈助理不解她的目光,疑惑問道:“阮總,有什麼問題嗎?”
見他一臉困惑,阮畫意又把那個念頭壓了下去。
可能是她想多了,沈助理跟花月毫無關係,又怎麼會把花月帶走呢?
那花月這段時間又去哪了?
她回想起在街上看到的花月,不禁皺起了眉頭。
好像花月的精神,真的出了點問題。
“我會去派出所處理這個問題,阮總你安心守在醫院就好。”
“嗯。”她點了點頭,心有餘悸地坐在門口。
凌晨,老爺子又打了一通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去,聽說花燈一條街都打烊了。
她愣了一下,說馬上。
“老爺子不見到你是不會罷休的,也不會休息,阮總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守着。”
沈助理說着,已經坐在她身邊了。
她愁得捏了捏眉心,“那我很快回來,你就守一會。”
顧九牧在桐城一直都是一個人,除了她倆,也不知道還能找誰守着他。
想罷,她腳步飛快地離開了醫院,打車回家。
司機見她衣服上有血,臉色微變,“小姐,你這……”
“剛剛送了一個傷者去醫院。”
話說到這,司機就自行腦補了。
“見義勇爲啊,小姐沒看出來,你這麼瘦,還有勇氣見義勇爲,厲害!”
說着,司機立馬啓動了車子。
回到家中,老爺子果然還在客廳看電視,就連羅阿姨也沒睡,一人佔了一個沙發,
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
老爺子聽到聲兒,一擡頭就看見她的渾身是血,頓時目光一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怎麼回事?你這衣服……”
“都是顏料,我上樓換件衣服。”
老爺子怎麼可能相信她的鬼話,拄着柺杖就跟了上去。
“你老實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有沒有受傷?”
聽老爺子關切的話,她鼻子一酸,飛快換好衣服,打開房門,故作鎮定地對上老爺子的目光。
“外公我真的沒事,你看我,活蹦亂跳的,哪裏有傷了,真的都是顏料,我在路上遇到小孩畫畫,被撒了一身。”
老爺子聞言,眸底劃過一抹精光。
不過她不想說,他也不逼着,擺了擺手,“好吧,那你換了衣服,趕緊休息了,我也困了。”
話音落下,老爺子就拄着柺杖回房間了。
樓下羅阿姨還在興致勃勃地看電視。
她放下心來,等老爺子回房間後,她就立馬穿上外套,跟羅阿姨交代道:“明天外公問起我,你就說我一大早出去了,項目合作那邊出了點問題,需要我去解決一下。”
羅阿姨一聽,這不是撒謊嗎?
可對上她乞求的目光,羅阿姨又點了點頭,“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剛纔一身都是……”
羅阿姨平時做飯,還會殺雞殺魚,怎麼會看不出她身上的是血而不是顏料。
她牽強地笑了笑,道:“沒事,我沒有受
傷,但有人因爲我受傷了,我必須去看看。”
這話一出,羅阿姨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也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話落,她飛快換好了鞋子,離開了。
車子剛剛開出大門,老爺子就出來了。
“老先生,您怎麼醒了?”羅阿姨沒想到老爺子這麼快就起來了,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老爺子見狀,道:“你就不用幫她哄我了,是不是出事了?”
羅阿姨爲難地捏了捏手指。
老爺子板着臉,道:“你儘管說,我不會告訴她。”
羅阿姨這才說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小姐說她沒受傷,但有人爲了她受傷了,她必須去看看。”
聞言,老爺子臉色微沉,心裏猜到了,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顧九牧。
他皺緊了眉頭。
另一邊,阮畫意開車到醫院,就聽說顧九牧剛剛醒了一次,沒見到她。
她的心好像被揪了一下。
眼看着顧九牧又睡着了,不知道他的傷口這時候痛不痛。
沈助理見她紅了眼眶,故意撇開視線,不讓自己去看。
“派出所那需要人配合調查,我過去一趟,也瞭解一下花月爲什麼會出現。”
沈助理說着,扭頭就走。
她說了聲好,就魂不守舍地守在病房門口。
本該是熱熱鬧鬧的新年,因爲顧九牧受傷,家裏一下就冷清了。
老爺子天天見不着她,她也守在醫院,放心不下顧九牧的傷。
過了三天,顧九牧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了。
她守在病牀邊上,跟趕來的陸訣四目相對。
“又是爲了你!”陸訣眼底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