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言承受不了當衆難堪,更怕林微把當天的事兒給說出來,心裏防線崩潰之下,一隻手捂着臉,一隻手握着自行車車把,抹着淚跑了。
衆人:
所以,故事沒有後續了
看熱鬧的人頓時有些傻眼,這都什麼跟什麼
不是要說戴綠帽子的事兒嗎怎麼說一半就沒了
人就下班時候見兩面,然後去東來順喫個飯開個慶功宴,沒有姦情,沒有綠帽子
但是,剛纔哭着跑掉的女同志跟那男同志呢什麼關係存不存在被人拆散
少了一個人,這故事應該沒後續了吧
總不可能上去直接問
林微纔不管這些,胡言言幸好跑得快,再加上今兒唐慎回來,她心裏高興,不願與她追究。
否則,絕對讓她嚐嚐花兒爲什麼這樣紅的標準姿勢
唐慎見她高興,朝她比了個手勢。
這是部隊裏面協同合作最常見的手勢,他教過林微幾個,所以並不存在認錯。
林微笑着點點頭。
勝利了
當然就心情好了
當事人走了一個,這熱鬧就沒法看了,圍着的人漸漸散去。
唐慎抱着拂曉,林微推着自行車,就那麼慢悠悠地往衚衕裏走。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還穿着軍裝”林微腳上不停,一邊走,一邊扭頭問他,“來首都公幹”
唐慎本年沒有假期,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兒。
所以,他現在出現,她真的有些說不出的驚喜意外。
問着,她又悄默聲地看了一眼軍裝筆挺地某人。
好看
怎麼看怎麼好看吶
這樣溫柔抱着一個奶娃娃的樣子,更是好看到爆炸
林微看着看着,老臉都有點兒紅了。
天黑,唐慎視力再好,也看不出林微臉上這麼一層薄紅。
可是不妨礙他感覺得到她看向他的火辣眼神啊
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身高到了兩米八,渾身像是泡在溫泉裏,整個人都暖洋洋的,暈乎乎的,甜酥酥的。
“問你話呢”
林微見他腳底下都有些飄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啊哦,是,我這次是回來公幹的。”唐慎趕緊收斂,抱着拂曉的手緊了緊。
“呆多久”
林微隨口問道。
其實對唐慎的假期,她一直都有些焦躁。
假期天數是確定了的,但是因爲工作性質,所以這個假期也很可能會隨時作廢。
不確定性太大,患失患得,焦躁感就在整個假期如影隨形了。
“兩天。”
唐慎說着,聲音裏隱隱有些笑意。
林微聽出來了,可正是聽出來,才覺得有些好奇,“怎麼這次公幹難不成”
話還沒說完,立即閉嘴,“別說別說我知道要保密,不能隨便問。都怪這夜色太好,讓我差點忘記了保密條例。”
夜色,咳咳,着實好
林微厚着臉皮把錯誤推給夜色。
唐慎被林微逗樂,“媳婦兒,你怎麼那麼可愛
”
這夜色,說起來,也能說好,畢竟沒有路燈的情況下,都黑的看不清人的臉色五官了不是
他想放聲大笑,可閨女不是在睡覺嗎
林微是直接蹦到了部隊大廚身上了。
唐慎笑夠了,趕緊如實彙報,“他先回去看他小時候生長的地方去了,然後再看看那時候跟師父到過的地方,等遺憾了了,他就過來了。”
“哦。”這個問題回答完了,她應該再說點啥
說說宋朝生和嶽孟
好像還是說一說的好,畢竟不能辜負了唐先生的信任不是
“對了,嶽孟你知道吧對咱閨女特好的一個人,前段時間還送了個手串呢”
於是,林微就從嶽孟開始說起,講了如何跟宋朝生認識,如何入夥做生意,大概要做什麼生意,都大致講了一遍。
“因爲是對外貿易,外語方面就有一定的要求,所以宋朝生就過去學校兩次找過我。”
“一次”
還沒等林微說完,唐慎就打斷了她,“我相信你,所以你不必”
好吧,見鬼的不必說得那麼清楚
他就是心裏酸了。
世界上咋那麼多不要臉的人呢非盯着他媳婦兒
什麼仇什麼怨
林微噗嗤笑出聲,“算了,算了,別勉強了。說相信我,你還聽我說那麼長時間”
“我以爲你需要一個聽衆”
林微似笑非笑,推着車子進了院子,她是一個字兒都不信的。
唐慎抱着拂曉亦步亦趨走在她後面,等她把車子放好,轉身面對他,他才嘟嘟囔囔道,“我這不是嫉妒了嗎”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他本身是個十分大度的人,怎麼就淪落到如此地步
林微笑得不行,拽着他的袖子,腦袋抵在他胸口,悶笑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心臟跳動的聲音傳來,這才趨於平靜,慢慢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熟悉的感覺席捲而來。
踏實,而又充滿歸宿感。
“你不在家的時候,拂曉生病了”林微腦袋依舊抵在他胸口,感覺到他的僵硬,輕輕拍了拍,仿若安撫,“不嚴重的,已經過去了。”
唐慎低頭看看林微,又看看自己臂彎裏的小人兒,心有些抽痛。
“是我不好。”
他啞聲道歉,濃濃的愧疚裏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是我不好,當時我還有點發脾氣,想着你爲什麼不在身邊”那種身心上的疲累,難熬而又折磨。
林微現在想想,仍舊覺得心有餘悸。
夫妻之間,很多矛盾都是從小事開始,日積月累,終有一天會爆發。
她清楚,她不想要那樣的爆發,所以給自己時間去消化。
但,能消解掉的東西,就真的消解掉了麼
比如,那如影隨形的愧疚,還是隱隱約約在的啊。
林微苦笑,負面的東西說出來,總是有點艱難的。
所以,她選擇現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被唐慎輕輕揉了揉腦袋,她竟然覺得這一刻好像那些負面情緒全部消散不見了。
他都懂的,這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