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大夫都供奉藥王、醫聖,但呂訥供奉的卻是一個無字牌位。

    呂素問從前也問過他供奉的到底是誰,得到的卻是呂訥的一通訓斥,後來也就不敢再問了。

    把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暫時安放在門房裏,呂素問要先進去給父親請安。

    她腳步比較輕,專心祝禱的呂訥並未聽見,還喃喃說道:“王爺只管放心,郡主已經長成了極好的樣子,還有我們王爺護着……”

    呂素問一頭霧水,怎麼會有兩個王爺?

    只聽呂訥又道:“小人昔日受王爺大恩,無以爲報,只能日日祝禱,希望您早登極樂。

    “如今知道您唯一的後人還在世,定會盡皆所能保護她……”

    “阿爹,”呂素問實在忍不住了,出聲問道,“您在說什麼?”

    呂訥一抖,皺眉扭頭,“你怎麼回來了?”

    呂素問趕忙給他行禮,“因惦念阿爹一人在家,所以我早早回來陪爹。”

    然後補充:“您剛纔說什麼啊,什麼王爺,保護之類的?”

    “不該你問的不要問!”呂訥呵斥一聲,轉身又無聲說了幾句,恭恭敬敬磕了頭才站起身來,又命呂素問跪下磕頭。

    呂素問眉頭一皺,“阿爹,您年年讓我跪拜,總該讓我知道我拜的到底是誰吧?”

    “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呂訥冷着臉道,“這是你阿爹的救命恩人,若沒有他,你阿爹早就死了!”

    呂素問這一次打定主意要問個清楚,“可恩公總有名姓吧?您不肯在這排位上鐫字,是不是因爲恩公的名姓不能提?”

    “住口!”呂訥呵斥道,“休要胡說八道!”

    “阿爹!”呂素問懇求道,“這裏只有您我父女二人,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您一直不肯說,您能供奉,我也能聽您的話每日參拜,但我們的後人呢?他們會不會因爲這牌位上一個字都沒有,漸漸生出輕忽之心?

    “終久是會違背您的初衷的。阿爹,您就告訴我吧!”

    呂訥倒背雙手在屋子裏走了好幾趟,才下定決心,“你去把院門插好,回來我和你說。”

    呂素問心砰砰直跳,快速按照父親吩咐的去做,回來之後,呂訥卻又勒令她跪在無字牌位前,“這樣才恭敬。”

    等呂素問照辦了,呂訥才幽幽吐出一口氣,“這位恩公不是旁人,正是前秦的越王殿下。

    “你知道的,咱們家世代都是御醫,在御前行走就要格外小心,一不留神就可能惹來殺身大禍。

    “那年你還小,才兩三歲的樣子,阿爹觸怒了一個寵妃,差點被砍頭,若不是越王相救,不光我沒命,你生病的阿孃受到驚嚇定然也活不了,你一個小奶娃還怎麼活?

    “不光如此,越王殿下還幫我離開了太醫院,給了咱們一筆銀子,讓咱們另謀出路,安全起見,甚至派人一路護送。

    “你阿孃更是因爲王爺贈送的名貴藥材,才又多撐了幾年,如此大恩大德,怎麼報答得完!”

    呂素問的心跳越發劇烈了,“阿爹,您方纔說郡主,越王的女兒自然是郡主,但眼前的郡主只有一個。

    “莫非……莫非……莫非宛城郡主就是越王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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