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素問將自己的三根手指從羅大嬸脈上拿開,一邊收拾脈枕一邊說道:“您身子還好,沒什麼不妥之處。”

    羅大嬸往屋外望了望,壓低聲音道:“姑娘,昨個兒聽見你和呂軍醫一聲大一聲小的爭吵,是爲什麼?”

    呂素問臉冷了下來,自家的事,她不喜歡被人窺探,淡淡說道:“沒什麼,不過是爲一個脈案起了爭執,這是常有的事,大嬸同我們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羅大嬸面上帶着篤定的笑容,“怕不是這麼回事吧?我可聽得清清楚楚,你們談到了郡主的身世。”

    呂素問臉色一變,眼神也跟着銳利起來,“你什麼意思?”

    “呂姑娘,”羅大嬸神色淡定,“也不怕開門見山跟你說,我呢,真正的身份可不是什麼尋常婦人,我是從京裏來的。”

    呂素問立刻警惕起來,“你有何目的?”

    “姑娘別這麼緊張,”羅大嬸安撫道,“我沒有惡意的。我呢,其實是當今陛下的人。

    “你也知道,陛下和王爺乃是一母所出,是頂頂親的親兄弟。陛下只是怕王爺走錯了路。”

    呂素問冷哼道:“你若現在出去,我只當你什麼都沒說過,否則別怪我上報!”

    “姑娘不會的,”羅大嬸笑道,“姑娘有顆菩薩心。這麼跟你說吧,不管是太后娘娘還是陛下,對王爺都是十分疼愛的。

    “陛下還說,若是當真自己的兒子當中沒有值得託付江山的,將來還要讓王爺繼承皇位。親兄弟之間,沒有什麼是捨不得的。

    “衆所周知,王爺自幼不得在太后身邊長大,太后總覺得虧欠了王爺,一直想着怎麼彌補呢。

    “可能是之前大家有些事產生了分歧,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讓外人捕風捉影以爲他們母子不睦,兄弟失和,其實都是沒有的事。

    “太后和陛下日日夜夜都懸念着王爺,知道王爺有主見,不敢硬勸。

    “他們只是擔心王爺被別有用心的人蠱惑了,做出什麼追悔莫及的事來。”

    呂素問心中一動,卻道:“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都聽不懂。”

    羅大嬸剛要再說,呂訥從外面回來了,她便起身告辭,高聲跟呂素問道謝。

    等院中只剩了父女二人,呂訥才問:“她又來借什麼?”

    “那倒不是,”呂素問道,“有些婦人隱疾,悄悄來問我。”

    呂訥便不好再問。

    貼在門上聽裏頭動靜的羅大嬸得意一笑,邁着輕快的步子回家去了,從此後跟呂素問的來往更密切了一些。

    出了正月,天氣沒有那麼寒冷了,宋清齋戀戀不捨帶着衆將離開了郡主府。

    而許寄則開始緊鑼密鼓進行春耕準備,郡主府上下進入了忙碌而又有序的狀態。

    許城的百姓也都開始準備。

    他們到這邊之後都按人頭分到了田地,許寄允許他們今年先耕種自己的土地,然後再去公中幫忙。

    收穫了糧食,按照收成的十分之一交稅,連續繳納五年,分到手的農具便可私有。

    耕地的牲口也可以私人購買,不過,不得擅自宰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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