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像,”許寄很快說出自己的推論,“不說我這邊的鹽出問題,就說武陽城的鼠患,外人不可能接近糧倉,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混入了軍中。

    “但北胡人在外貌上和我們有很明顯的區別,想要混入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所以你需要查一查,軍中最近有無前來探親又行跡詭異的人。

    “平日存在感特別強的人反而不容易出事,最主要再查一查那些平日裏不聲不響,容易被人忽視的人。”

    駱宏章連連點頭:“郡主所言極是。”一發現死老鼠,確認死老鼠患了鼠疫,他便命令全軍徹查,但許寄提供的思路他的確沒想過。

    “還有,”許寄目光清冷,“也要留意一下你身邊的人,哪些人言辭過於激烈便十分可疑。

    “算我小人之心,邊關苦寒,便是近兩年有了改觀,也和中原腹地沒法比,保不齊會有人以高官厚祿收買。

    “也可能是美人計。未必是主動做壞事,可能是中了人家的計,一步錯步步錯。”

    她並不怕駱宏章着惱,“不光是駱將軍你,我身邊的人我也會逐一篩查。這不是小事,輕忽不得。”

    駱宏章一開始的確覺得有些刺耳,但仔細一想,也未嘗不是一個思路。

    許寄做事歷來雷厲風行,很快便悄悄審查身邊這些人。

    即便是溫嬤嬤、薛倩雅都未能放過。

    最終在周嬸孃身邊發現了一個小丫頭,形跡可疑。

    這小丫頭名叫蕊兒,是周嬸孃在外出的時候路邊撿來的,那時候天已經冷了,周嬸孃跟着人去收棉花,車輪碾破一地枯葉,在一堆枯葉中就蜷縮着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的小姑娘。

    時節已經過了霜降,夜裏非常寒冷,那小姑娘嘴脣乾裂,雙目無神,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若不是遇到周嬸孃,怕是當晚就會凍餓而死。

    周嬸孃心生憐憫,將小姑娘帶了回來。

    起初那孩子畏畏縮縮,便是有人給她喫的也不敢喫。

    後來膽子大了些,也從不敢離開周嬸孃身邊。

    她來了之後,周嬸孃病了一場,是她寸步不離守在周嬸孃身邊,一直到周嬸孃病癒把自己熬倒。

    周嬸孃越發憐惜,就讓她長久留在自己身邊,說是當使喚丫頭,實則跟女兒一樣親近。

    誰知這樣一個小丫頭竟是有功夫在身的。

    其實可疑的並不是她會功夫這件事本身,而是她的刻意隱瞞。

    她的最終目的不是周嬸孃,而是許寄,因她最近總是纏着周嬸孃問許寄的事。

    那便將計就計好了,許寄去了周嬸孃房裏,與周嬸孃說話,沒帶伺候的人。

    蕊兒本來在服侍周嬸孃纏線,許寄來了之後她就乖乖站在周嬸孃身後。

    許寄早已讓人把周圍伺候的人都調走了,隨口吩咐:“那誰,給我倒杯茶來。”

    蕊兒眼中閃過隱祕的歡喜,乖乖巧巧答應着,退了下去。

    周嬸孃有些緊繃,“郡主,最近城中出了事,可是查到什麼頭緒了?”

    到底是做過皇后的人,敏銳度非一般人可比。

    許寄衝她笑了一下,“伯孃放心,我會護你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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