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孃是秦末帝的正宮皇后,末帝秦澤和越王秦湛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這麼算起來,周嬸孃可不就是許寄的親伯母?

    不過爲了保護周嬸孃,平素許寄就跟旁人一樣稱呼她嬸孃,待私下無人了,才用“伯孃”來稱呼。

    周嬸孃攥緊了她的手,眼神裏流露出點點哀傷,“蕊兒……”

    許寄輕輕搖了搖頭,“伯孃這裏人手的確是單薄了些,便是您不在乎……罷了,我看您也閒不住,往後不如去跟着薛姑姑做事,晚上便和薛姑姑歇宿在一起。

    “我再讓溫嬤嬤撥兩個人過來照顧你們的飲食起居,既不打眼,也全了大家的心意,您看如何?”

    如今周嬸孃只是偶爾去薛倩雅那裏幫幫忙,並無實際職司,大部分時間就是獨自守着一個小院。

    周嬸孃仔細思量了半晌,終於點頭答應。有些時候深居簡出並不是保守祕密的最佳渠道,自己首先遺忘,別人才能遺忘。

    正說着,蕊兒端着茶水點心進來了,怯生生跟許寄解釋:“我們這裏沒有小廚房,奴婢去大廚房耽擱了點時間,郡主勿怪。”

    許寄微微頷首,命她把茶盤放下。

    蕊兒的手微微有點抖,但不細看的話也看不出來。

    許寄仔細觀察,她端來的茶是八寶擂茶,若在這樣的茶裏動手腳,別人是很難看出來的。

    周嬸孃皺皺眉:“怎麼上這個?”

    “哦,”蕊兒小聲說,“奴婢在大廚房遇到了溫嬤嬤,溫嬤嬤說這個時辰還不到用飯的時候,卻也該有點餓了,就讓奴婢送這個過來。”

    許寄用勺子攪了攪,然後丟下勺子,“我就不愛這個味道。”其實八寶擂茶做好了非常好喫,若是溫嬤嬤出品就更加不俗。

    蕊兒細聲細氣勸她嘗一嘗。

    許寄只是不動,反而招手把她叫到身邊,“你陪我到院子裏走一走,有些嬸孃的事我要問你。”

    蕊兒眼中有歡喜一閃而過,很快低眉順眼跟着許寄到了院中。

    遠離了周嬸孃,許寄便淡淡說道:“我力氣大是衆所周知的事,會武功也沒瞞過人,所以你想要用武力來對付我是沒有取勝把握的。”

    蕊兒驟然瞪大了眼睛,倒退兩步,驚疑不定。

    許寄衝她笑了一下,笑容冰冷,目光犀利,“所以儘管你會些拳腳,也不過是爲逃跑準備的。

    “你要對付我,無非下毒和用暗器兩種選擇。

    “我並不常來這裏,所以你的機會並不多。

    “方纔就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你又極力勸我喫那八寶擂茶,所以,裏頭下了毒吧?”

    蕊兒臉色慘白,腳下虛軟:“你……你莫不是妖怪?”

    許寄嗤笑一聲,“只有愚蠢到底的人才把別人的聰明當做妖異。”

    蕊兒又往後退了退,牙關一咬,擡起右手,“既然已經被你叫破,我也別無選擇了!郡主別怪我心狠,怪就怪你命不好!”

    她掌心有一個小小的圓盒,上頭密密麻麻全是針孔。

    許寄在她揚手的瞬間用衣袖擋住了臉面。

    蕊兒冷哼一聲,毫不猶豫扣動了機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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