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機會有且只有一次。

    所以蕊兒滿心希望能夠一擊即中,當初給她這個暗器的人也曾說過,這東西百發百中。

    一波暗器發射完畢,蕊兒收起暗器盒子,已經準備檢驗自己的勝利果實了,稍後便挾持文弱的周嬸孃,活着走出北地和家人團聚!

    然而她看到了什麼?!

    對面,許寄安然無恙站着,神色清冷,身姿筆直,面上甚至帶着微微的嘲諷,似乎在說:“就這?”

    蕊兒心頭大駭,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慌亂的眼神中已經看到屋頂、牆頭露出了一個個巡查司的腦袋,人人手中都託着一把手弩,閃着寒光的箭尖全都對準了她。

    許寄抖了抖袖子,牛毛細針發出細微的丁零聲,紛紛落地。

    她準備了磁鐵,因爲這時代的暗器基本上都是鐵質的,以防萬一,還穿了護甲。

    當然,這個內情就沒必要跟蕊兒說了。

    有巡查司翻牆過來,將蕊兒按翻在地,扭胳膊上綁。

    蕊兒沒有反抗,到了這個時候還看不清形勢?無論如何掙扎,都是死路一條。

    待蕊兒被押走,周嬸孃才走出來,神色黯然:“阿琦,我給你添麻煩了。”

    “別說這種話,”許寄不以爲意,“便不是從你這裏,也會從別處有奸細混進來。

    “他們既然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便會無孔不入。”

    謹慎起見,周嬸孃需要暫時換個住處,這裏要徹底檢查一遍。

    撬開蕊兒的嘴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一直到被捉後的第三天,蕊兒才招供。

    她的確是奉命前來搞暗殺。

    她們一家原本都是行走江湖的賣藝人,她被挑中前來行刺,家裏人都被扣下了,僱主言明,只要她行刺成功,一家人便能團聚,還能獲得豐厚的答謝。

    若是不能成功,不論她生死她的家人也仍能獲得豐厚的答謝。

    但她若試圖帶着人找到僱主,她的一家人便必死無疑了。

    至於僱主,那是一個容貌十分普通,丟進人羣裏就再也找不到的中年男子,衣着也很樸素,但出手很大方,定金給了足足五十兩紋銀。

    一家人總是在飢寒交迫中煎熬,五十兩紋銀對他們而言已經是一筆能夠打動人心的鉅款,何況還有事成之後的答謝。

    所以蕊兒一口答應下來。

    至於要殺的是怎樣的人,與她無關,到了他們這個境況,良心已經沒了。

    蕊兒有無同黨?

    自然是有的,但他們到了許城附近便各自分頭行動,蕊兒並不知其他人去了何處,也不知對方的任務是什麼。

    至於同黨的相貌……以蕊兒自身來說,是個相貌十分大衆的小姑娘。

    她的同黨也都是同類型的人。

    調查陷入了僵局。

    許寄略一沉吟,派人把蕊兒給駱宏章送了過去,希望對駱宏章的審訊能有幫助,她知道駱宏章那裏也捉到了兩個奸細。

    因爲出了奸細事件,大家籌備過年的心都有些淡了。

    除了官方稽查,百姓們自己也積極展開了自查,倒是令人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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