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牛太后撇撇嘴,“哀家不是要讓你陪葬。哀家想在彌留之際送你出宮,不枉你服侍哀家一場。

    “從明日開始你便慢慢把自己的私蓄送出宮去安置吧,哀家也會賞你一些金銀,有鈐記的是不行,但尋常的金銀錁子還是能帶出去的。”

    這當然不是牛太后的真心話,只不過,她身邊值得信任的就只有一個柳眉了,怎麼能不給她畫大餅?

    柳眉心中激動,卻不敢表露出來,忙跪倒在地,雙目含淚,“娘娘莫說這樣的話,奴婢自是要永遠服侍娘娘的。”

    牛太后閉上眼睛,擺擺手,“我私庫的鑰匙給你,你去挑一挑,能帶出宮的東西都搬走吧。”

    柳眉先服侍着她睡着,纔去了牛太后的私庫。

    早先牛太后的私庫不知被什麼人搬空了,——還有陛下的私庫,這幾年好容易又慢慢填滿,但到底不如之前精品多。

    如今沒有那麼多古玩字畫,倒是多了不少金銀器皿。

    柳眉既然得了準話,便沒什麼顧忌,盡力挑選了一些金器,便是有鈐記又如何?出宮去熔了就是了。

    且不說甘泉宮中事,單說呂素問。

    出了皇宮,迎面的冷風一吹,她的頭腦也有些清醒了,她今天貌似有些衝動了!

    一片雪花落到她臉上,被皮膚的溫度一薰化成了水滴,她嘆了口氣,覆水難收,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是替王爺着想……

    她卻不知,她這一回來,連大將軍王府都沒能進去。

    守門的親兵看她時眼睛裏的戒備便彷彿看着北胡奸細。

    呂素問十分受傷,還試圖和那人攀交情:“這位兄弟,你不識得我?我是女軍的軍醫呂素問啊!男兵那邊人手短缺的時候我也常去幫忙的。”

    那親兵一臉冷漠,“我們自然是識得你的,但是王爺有令,不許你踏入府門!”

    呂素問如遭雷擊,身子失衡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難以置信地道:“你們莫不是聽錯了?王爺怎會如此待我?你們該知道我和王爺的關係”

    那親兵冷冷說道:“你既知道你是王爺的義妹,行事怎一點都不替王爺着想?王爺三令五申不讓你做的事,你總是擅自做主!

    “這要是在我們軍營之中,你這樣的人已經死了幾百回了!你該慶幸你逃過了一劫!趕緊走吧!”

    呂素問目中登時含了淚,“我做一切都是替王爺着想……”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那親兵冷笑一聲,“是替王爺着想還是替王爺做主你自己心裏清楚!咱們王爺是需要別人替他做主的人嗎?

    “現在,你去城門吧,那邊有你的行李,你趕緊回北地去吧!念在你素昔有功,王爺只是罰你回去。若敢再犯,只怕你爹的功勞也救不回你了!”

    呂素問白着一張臉,想要硬闖,但親兵亮出來白晃晃的佩刀,她便望而卻步了,眼淚立刻掉了下來,喃喃道:“但凡我有私心,王爺這般冷酷我都能接受,可我……”

    正說着,張甲從裏頭走了出來。

    呂素問精神一振,用力擦掉了臉上的淚痕,滿含期待地道:“張甲,求你給王爺送個信,我有重要消息要和王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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