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寄立刻跟着宋大嫂去看了呂素問送的年節禮。

    當然去看之前許寄已經全副武裝好了,也沒讓旁人接觸。

    呂素問送的乃是四色禮,並不貴重,一樣是茶葉,一樣是點心,一樣是香包,還有一盒各色絹花。

    香包裏有很濃郁的艾草味道。

    宋大嫂隔着門問:“郡主,是有什麼問題麼?”

    許寄固然不想放過一個歹人,但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便道:“點心都壞了。”

    宋大嫂鬆了一口氣,嘟囔道:“我也說麼!咱們家對呂姑娘那麼好,她也沒理由害咱們不是?”

    “大嫂,”許寄耐心解釋,“我不是懷疑呂姑娘,只是事情尚未查明,小心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萬一有奸細混入城中,想要借呂姑娘之手害人呢?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這些東西都不要動。”卻已打定主意稍後便悄悄都燒掉。

    宋大嫂緊張起來,“這可怎麼辦?這次的瘟疫十分嚴重,阿孃和你三哥還格外注意,不讓我們進屋,饒是這麼着,三郎……”

    說到這裏她忽然神色一變,捂住了嘴。

    “大嫂!”許寄嚴肅地道,“瘟疫之事到底有多嚴重你們不該不知道,若是隱瞞不報,害的不僅僅是自己和家裏人!”

    宋大嫂咬了咬脣,眼圈就紅了,“可是三郎……”

    許寄轉身便走,厲聲吩咐:“藏鋒,馬上把三郎找出來!”

    三郎是宋家第三個男孩兒,是宋大嫂的小兒子,今年剛七歲。前日手腕上便出現了紅疹子。

    但因爲沒有出現向其他部位蔓延,乃至破皮潰瘍之類的症狀,宋大嫂便自以爲無事,只是叮囑三郎藏在自己房中不要出來。

    宋大嫂有些慌亂,趕忙解釋:“郡主,三郎他沒去過阿孃他們那邊,這幾日我看得緊,他都沒怎麼出過屋子……不可能是染了瘟疫!”

    許寄不理她,靜靜等候藏鋒。

    不多時,藏鋒提着一個大包袱現身。

    許寄先關心他:“你可做好防護了?”

    “郡主只管放心,”藏鋒簡短說道,“屬下知曉輕重。”然後便又隱到了暗處。

    許寄用烈酒擦了手,戴上牛皮手套,揭開包袱,裏頭的孩子燒得滿面通紅。

    她彎下腰去,挽起三郎的衣袖,便發現不光手腕處,連胳膊上都有成片的紅疹,大的如黃豆,小的似小米,最大的已經呈半透明狀,眼看就要破了。

    許寄扭頭嚴厲地看了宋大嫂一眼。

    宋大嫂臉色蒼白,擡手捂住嘴,眼淚無聲落下來,與許寄視線相撞,便拼命搖頭,啞聲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我不知道的……”

    許寄閉了閉眼,命人:“把三郎送到宋伯母那邊去,讓府醫集中診治。另外調派一些人手過來,做好防護,在宋府牆內外撒生石灰,所有的屋子裏都噴灑烈酒!

    “宋府所有人全都用烈酒洗手,戴上藥汁煮過的面巾!”

    宋大嫂伸開手臂,擋住擡宋三郎的人,一邊哭着一邊搖頭,“郡主,不要,阿孃和老三病的那樣重,三郎去了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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