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雍登高一呼,必然從者雲集,何必在這裏結交一個鄉下小子?
不過張雍大膽而勇敢,極有主見。身份又貴不可言,在小圈子內,有極高的聲望。
何敏雖然不忿,卻也沒有說出來。帶着幾個少年去買酒。張雍找了一個地方,真的席地而坐等待了起來。
這一等就是半天時間,下午過半之後。呂雄帶着家奴們策馬回來,幾匹馬上馱了好幾個鼓鼓囊囊的麻袋,狩獵滿載而歸。
呂雄也是一臉笑容,心情頗佳的模樣。
“咦!”呂雄注意到了張雍一行人,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兄弟。誠心邀請你喝酒。”張雍沒有半分架子,爽笑着來到了呂雄的面前,一拱手道。
呂雄眯起了眼睛,看着張雍以及何敏等少年。
他也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張雍長的十分高壯雄武,一般人家能養出這等人?喫得飽嗎?
再說,張雍身上的衣服料子是極好的,乃是蜀中出產的蜀錦。張雍身邊的何敏等少年郎,也都是各有氣勢,儼然是非富即貴的模樣。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呂雄冷笑了一聲,傲慢的擡起頭來,在少年們噴火的眸光之中,矯健的翻身下馬。展開雙臂,做了一個摔跤的姿勢,說道:“我看你身材魁梧,不知道摔跤怎麼樣?你要是能輸的不難看,我就跟你喝酒。”
“事先聲明。在這偌大的五原郡,不管是漢人還是匈奴人,論摔跤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
“大公子,這人太無禮了。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何敏再也忍耐不住,說道。
呂雄輕蔑的看着何敏。
張雍卻表現出了極大的容人氣量,先給了何敏一個眼神。然後把過份長的衣襟撩起,插在腰間,也做了一個摔跤的姿勢。
“別小看我啊。在同齡人之中,摔跤我沒有輸過。”張雍笑的極有氣勢。他可是皇帝的種,是天下無敵的那個人的兒子,繼承了皇帝的體魄與氣量的男人。
未來的時代,是屬於他的。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也是繼承了呂家優秀的血統,擁有非比尋常的資質。
“殺!!!!”張雍深呼吸了一口氣,雙眸陡然銳利了起來,虎吼了一聲,率先發動了進攻。
呂雄臉上的輕鬆從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出手就知道了,這個傢伙不容小覷啊。
“啪!”
呂雄在防守,兩隻手彷彿是兩扇門,一把纏住了張雍的雙手,二人開始角力。
“呀呀呀!!!”
張雍、呂雄大叫着,面色赤霞,卻奈何不了對方。
“砰砰砰!!!”
張雍右腳忽然踏出,攻擊呂雄的下盤。呂雄下盤極穩,冷笑着防禦的同時,也是與張雍攻的有來有回。
何敏等少年頓時凝重了起來。他們不知道呂雄的過去,但對張雍卻是知根知底的。
張雍沒有吹牛,他打架從沒有輸過。
他們這些人一起上,都不是張雍的對手。而眼前這個鄉下傢伙卻......
“碰!”張雍踢出右腿,與呂雄的腿碰在了一起,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們打下去也沒有意義。一二三,我們一起收手怎麼樣?”呂雄一臉赤霞,額頭上佈滿了汗水,擡頭問道。
“好。”
張雍也是差不多,點了點頭說道。
“一二三。”
兩個人齊齊張開嘴開始報數,就在喊到第三的時候,張雍的雙臂一鬆,鬆開了呂雄。而呂雄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奸詐,趁張雍不備,一把把張雍給摔了出去。
“哈哈哈哈!!!”
呂雄哈哈哈大笑着雙手叉腰,得意洋洋。
“你這個混蛋!!!!”
何敏等少年大怒,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就想要圍上去。
“哈哈哈。”張雍也哈哈大笑了起來,順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看着呂雄,說道:“好個趁其不備,我輸了。”隨即他又說道:“我輸的不是太難看吧?有資格跟你喝酒吧?”
氣量。
在張雍的身上散發着說不清道不明,但確實存在的氣勢。這是氣量。何敏等少年漸漸止住了怒火,還劍入鞘,恭敬的站在張雍的身後,昂起頭來看向呂雄。
呂雄彷彿是被掐着脖子的村霸大白鵝一樣,臉上的笑容沒了。啪,快樂沒了。
與對方相比,我特碼看起來像個跳樑小醜。
呂雄也並非是氣量狹隘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爽笑道:“好。不過這座宅子內,生活着我很多家人。施展不開手腳。我在城外有一座莊子,我們一起去那邊喝酒。”
張雍露出欣喜之色,點頭說道:“好。”
不打不相識的二人一起翻身上馬,帶上了何敏等少年,以及酒還有呂雄打來的獵物,出了城門。
何敏喚了一名少年,去請一百虎賁過來護衛。呂雄張大了嘴巴看着眼前這一百名全副武裝,氣勢煊赫的虎賁軍士卒。這才知道,自己雖然已經高看了對方一眼,但似乎還是小覷了對方。
張雍明顯是站在更高的位置。
“你到底是什麼人?”呂雄坐在馬上,問張雍道。
“你這鄉下土包子看好了。”何敏逮住了機會,從腰間解下來了一個紫布小袋子,從中取出了一方印信翻開有字的一面,對準了呂雄。
張繡的兒子許多,而除了太子以外,唯有張雍是【君侯】。
“你是帝長子張雍!!!!!”呂雄瞪大了眼睛,說話都不利索了。雖說呂雄並非是等閒之輩,但確實也不過是邊郡土豪出身而已,與張雍的身份相差太多了。
呂雄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家鄉遇到張雍這樣的帝長子。要不然之前張雍自我介紹的時候,他就該有所察覺了。
“正是孤。”張雍笑了笑,態度仍然平易近人。隨即又說道:“父皇允許孤交結賓客。你以後跟着我吧。”
“諾。”呂雄再也沒有了傲慢,低着頭拱手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