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爲這傢伙會回到道觀中睡覺,誰知道他直接來到石臺上倒頭就睡了。
計仇就這麼站在他身邊,有些無語,看來還真是怕偷着喝酒被發現了。
想着陳玄意白日拿着小木條盯着站樁的陳玄苦,又想想陳玄苦那鼻青臉腫的樣子,計仇就有些好笑。
陳玄苦這還真是怕陳玄意這三姐呀,看來從小就是被揍慣了,玄苦,還真是苦命孩子。
突然,計仇視線落在了陳玄苦臉上,沉默不語。
陳玄苦臉上的青紅之色已經沒了,雖然陳玄苦體質強於常人,還算是習武之人。
可是,這傷好的也未免太快了,太過於不合常理。
片刻之後,計仇將視線從陳玄苦身上收回,扭頭看了眼道觀後面的樹林。
然後他又看向道觀,喃喃自語:“這三臺觀到底有什麼祕密?難道是,那神像?”
計仇看了眼躺在石臺上的陳玄苦,閃身出現在供堂之中。
站在供堂之中,計仇鼻尖環繞着淡淡的香火氣。
但是這香火氣很淡,非常淡,幾乎就要隨時消散。
計仇微微一嘆,這也是沒辦法,三臺觀的香客幾乎沒有,哪怕是這些香火氣也是道觀中衆人日常點燃的。
也不知道,當初光靜道長一人時,是怎麼將這道觀維持下來,還將那些孩子照顧好的。
計仇擡起頭看着這個泥塑神像,就連他都看不清面容。
計仇眼中漸漸浮現出酆都殿,他要借地府的力量看看這神像到底有什麼不同。
可是計仇視線落在神像腳上時,神像居然開始微微顫動。
計仇心中微微驚奇,繼續往上看去,可是神像顫動越來越嚴重。
突然,計仇視線停留在神像腰間,沒有繼續再往上看。
不是發現了什麼,也不是不能看了,而是神像上正在出現裂縫,神像居然開始緩緩崩碎!
“計居士?”
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計仇耳邊。
計仇眼中酆都殿瞬間散去,他轉過身,光靜道長正站在供堂門口。
光靜道長拄着柺棍,手裏提着一隻燈籠。
“還真是你,還以爲招賊了,貧道還想着這賊眼力不佳啊!呵呵!”
光靜道長看着計仇轉過身,一臉笑意的說道。
計仇快步走到光靜道長身邊,扶住這位世間真人,老真人身體不是很好。
“真人,怎麼起的這麼早?”計仇接過光靜道長手中的燈籠,柔聲問道。
光靜道長倒是也沒有拒絕,任由計仇接過手中的燈籠。
“人老了,就是覺少,我來上炷香!”光靜道長搖搖頭,輕聲道。
計仇扶着光靜道長進入供堂,然後替光靜道長點燃三炷香遞給她,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柺棍。
光靜道長其實不用光棍也能走穩,只是這樣安全些,那些孩子也能放心些。
光靜道長沒有說話,只是向着計仇笑了笑,和藹慈祥。
然後她閉上眼鄭重向着泥塑神像鞠躬上香,只是她的身體有些顫巍巍。
計仇就在一旁,看着光靜道長這副模樣,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位後半生爲別人而活的老人,此刻顯得很是風燭殘年。
計仇眼神有些黯淡,眼中生死簿浮現,隨後散去。
光靜道長現在這具身體本源已經所剩無幾,她又不是玄門衆人,計仇都沒辦法讓她恢復如初。
不是無法匯聚本源,只是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就好像大補之物喫多了,會直接暴斃一樣。
想讓她身體如常人一般,只有一個方法,重聚肉身。但是肉身何來,那就只有奪舍!
但這是大道所不允許的,還不如讓其在地府任職來的輕鬆。
靜靜地看完光靜道長上完香,計仇趕緊上前扶住光靜道長。
光靜道長笑了笑,兩人向着外面走去。
此時天還未亮,所有那個燈籠還是能有所用處的。
“計居士,怎麼醒的這麼早,有心事?”
進入供堂後就一直未開口的光靜道長,這纔開口柔聲問道。
計仇搖搖頭,他笑道:“昨日聽玄意姑娘說道觀塑像的神奇之處,剛好今日也確實睡不着,這纔想着過來看看。”
光靜道長笑了笑:“確實神奇,就是不知到底是何方神聖。”
“真人,這座神像可有表現出什麼神奇的事情麼?就只是搬不動,挪不走?”計仇好奇問道。
光靜道長聽了步伐,她轉頭看向供堂方向,臉上帶着些許回憶神色。
然後她緩緩開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像的神奇,記得師傅以前說過,這世上真的有那種飛天遁地的神仙人物,也可能是他們做的也不一定。呵呵!”
光靜道長看向計仇:“計居士喜歡聽這些事情?”
然後她輕笑道:“老了,記性也不好了,忘了計居士給小苦兒講的那些故事了,想來計居士是喜歡這些故事的。”
計仇點點頭:“是的,神祕總是令人嚮往。”
光靜道長笑着點點頭:“那我就給計居士說一說。”
說完,她邁步往前走去,計仇扶着她亦步亦趨,光靜道長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很多年前吧,都忘了什麼時候,好像還是三臺山還在大盛帝國的時候,記得當時一夥山匪都殺上道觀門前了,但是一陣大風過後,那夥山匪就不見了。了無蹤跡,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還有一次是,大盛帝國戰敗,當時大盛帝國的殘兵敗將,逃上山,可把那些孩子嚇得不清,那幾個大的就要那東西和他們拼了。”
“誰知道,又是一陣大風,那些人也都不見了。和當時那些山匪如出一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這種情況出現好幾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座神像的緣故,還是那些神仙衆人,但是我覺得,應該是這座神像吧。”
計仇心中思忖了一會,然後開口:“真人,還記得是什麼樣的風嗎?”
光靜道長想了想,她輕聲道:“和平常的風一樣,但是那風颳過的時候,冷,很冷!”
“就好像是寒冬颳起的寒風一樣,可是那時是夏日,就算是在山上,刮的風也是熱的,怎麼可能會冷。”
“可能是神像覺得被冒犯了,生氣了吧!”
光靜道長神情平靜,也是,都過了這麼多年,雖然剛開始覺得驚奇,但是,現在麼···
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道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