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憤怒地看了自己的二弟一眼，再次感覺自己像是被背叛的。
深吸一口氣，鍾老大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好像沒輸吧，也沒欠你們錢。”
幾個催債的，倒也實誠地點點頭。
“是這樣沒錯。”頭頭說道，見鍾老大剛鬆一口氣，便又繼續說道：“但是你們玩之前籤的協議，是互相替還的呀。”
鍾老大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當時只說是要玩麻將，需要簽字確認一下，他們又不認字，哪裏知道寫的是什麼東西，也就沒有多想。
催債頭頭拿出單據來，在鍾老大面前揮了一下。
“你看，證據我都帶來咯。”催債頭頭笑了笑：“上面還有你們三兄弟的手印呢，不承認也跑不了。”
鍾老大無話可說，同時也是被這催債頭頭給唬住了。
本來他們就什麼都不懂，再加上這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鍾老大也信了。
而且看幾人面露兇光，要是自己不拿錢的話，指不定真把自己的胳膊還有腿給卸了。
“我也想替他倆還，但沒有錢啊。”鍾老大看了兩兄弟一眼，繼續說道：“贏來的錢，都被我三弟拿走了。”
鍾老三正暗搓搓地看熱鬧呢，沒想到突然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聽到鍾老大的話，鍾老三頓時就慌了。
指着鍾老大的鼻子說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啥時候拿你錢了？”
“沒有麼？你們看他手上的表就知道了，剛買的還新着呢。”鍾老大瞥了一眼鍾老三，說道。
幾人看過去，還真的是這樣。
一旁的鐘老看着這一出鬧劇，已經氣昏過去了。
但是三兄弟沒有一個理會的，正跟催債的繼續掰扯呢。
還是他們的母親出來，看到倒在地上的鐘老，急忙忙跑過去看看情況的。
“哎呀，老頭子你怎麼了？你們三個不讓人省心的，還不快扶你們爹起來！”
但是說了也沒有用，沒人聽她的。
任憑她哭天喊地的，再怎麼後悔都是沒有用的。
催債的聽着也是心煩，本來挑在年三十過來，就是知道家裏不缺人。
可是現在，錢沒有要到不說，還要看幾兄弟狗咬狗。
“閉嘴，我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催債的頭頭不耐煩地說道：“至少先拿出一百來，這總有吧。”
一聽說要拿這麼多，三兄弟誰都沒看誰，更別提開口了。
還是鍾老醒來後，知道這樣也不是辦法，拿出自己的棺材本給了幾人。
催債的這才離開。
等人離開後，已經到半夜了，鍾老一下子又老了很多的感覺。
“爸，對不起，都怪我們太傻hi了，讓人給套路了。”鍾老三乖巧認錯的態度，從來都是很及時的。
一旁的鐘老大跟鍾老二就沒有認錯，剛剛他們老爹還埋怨他們，不相信他們呢。
短暫昏過去又醒過來，看來身體也是沒有什麼大事兒。
“你們倆呢？”鍾老忍着怒氣，還是覺得是老大跟老二帶壞了老三。
雖然鍾老二跟鍾老大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好了，但是在這件事上，兩人的態度還是一致的。
不一會兒，整個院子裏，就剩下鍾老三跟鍾老了。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鍾老看了鍾老三一眼，嘴脣抖了抖，什麼都沒有說。
鍾老三低着頭，也就錯過了自己父親臉上那複雜的表情。
“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該怎麼辦。”鍾老說完這句話，就直接進屋了，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年齡也沒有很大，還是能扛過去的。
鍾學梅並不知道家裏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估計也只會淡淡地說一句活該吧。
第二天，大年初一。
整個村子都是喜氣洋洋的，就連村口的老樹，也掛滿了紅布條，寫上了不少人的新年願望。
鍾學梅穿着襖子，走到樹底下，簡單地看了幾眼。
“你也寫一個吧。”姜可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鍾學梅也不驚訝。
轉身，便看到姜可可一家在自己身後。
蔣雙雙穿的一身紅彤彤的，只有小臉露出來了。
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紅蘋果，圓滾滾的。
想到這裏，鍾學梅便忍不住，輕笑一聲。
蔣雙雙一臉不解地看着鍾學梅，似乎不明白爲什麼要衝着自己笑。
“我認不了幾個字，就不寫了吧。”鍾學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
姜可可也沒有催促，旁邊就是供案。
供案上放了不殺紅布條還有毛筆。
“碰到不會寫的字，可以問我們啊。”姜可可回道：“願望嘛，是要寫出來藏在心裏的，這樣纔好去實現啊。”
鍾學梅心想，姜可可總是會有辦法說服自己，就像現在這樣。
“那好吧，寫好不給你們看就是了。”鍾學梅同意下來。
抽出紅布條，鍾學梅不會用毛筆，便拿起一旁的炭筆。
一筆一劃地寫着自己的新年願望，不會寫的字便直接問姜可可。
寫了好一會兒，鍾學梅才寫好。
寫好後，鍾學梅直接把布條系在樹枝上。
“好了，風會感受到的。”姜可可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就去引導着蔣雙雙也寫了一個。
就在這時，有外村的人過來走親戚，看到兩人便忍不住胡搭話。
尤其是看到鍾學梅，那人便忍不住說了鍾家昨晚的事兒。
幾乎是一夜之間，附近的村落都知道鍾老的三個兒子欠債被人找上門了。
姜可可不禁有些驚訝，對鍾學梅三個哥哥還是有些印象的。
完全想象不出來，這三人居然會去招惹高利貸。
“要我說啊，還是學梅有先見之明，早早地跑了。”
那人感慨地說了一句，又看了看時間：“哎呀，我得走了，再不過去就要晚了。”
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留下姜可可跟鍾學梅幾人，還在樹邊。
鍾學梅皺眉思考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