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落葉的人生 >第62章:喫一塹,長一智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以爲大家都忘記了呢。”對此,昭陽很有點無奈,他甚至以爲不可能再有人會提起的了。可是,這二年,不知什麼原因,唐文嬌的名字不斷地出來,好像在提醒他,這一段歷史,終究是歷史,他逃避不了。

    言都扶了扶眼鏡說:“那時候,有些話我說不好聽。過後,你當我說沒有說過那些話,我記得。”

    昭陽嘆了一口氣說:“那是我處置不當。我不能一直糾纏這個問題。”

    言都笑着說:“我們一直以爲她是你的女朋友。但也一直擔心你被人騙呢。”畢竟,他與她兩地相隔,而且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她這突然出現,誰都會認爲她不簡單。因爲昭陽爲人足夠簡單。

    簡單,有時就是單純,就是不成熟,對任何事都沒有足夠的清醒的認知便陷了進去。言都與楊濤都爲他捏一把汗,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昭陽的身邊,如果會受傷,這個受傷的人肯定是昭陽,而不是唐文嬌。

    昭陽說:“我沒有什麼值得人騙的。”他不能告訴言都談錢的事,那樣顯得自己十足是個傻瓜。雖則事後,他覺得自己在歷煉人生,喫一塹長一智。不過他亦明白,實在不需要喫這一塹。

    每次唐文嬌這個名字再次出現,昭陽總不由得回憶起過去那一段時間。他這一生,大概遇到最奇特的事情便是這件事了。

    當時唐文嬌的有夫妻之實暫沒夫妻之名的丈夫輸錢後叫她去借錢,借多了大家都不肯再借了。終於有一次輸紅眼了,幾乎要拳頭相向,出於行俠仗義情結昭陽努力勸了她一番。後來,她聽從了他的勸,她真的出走了。直奔去找昭陽。好像除他之外,再無其它可依靠一樣。不能說她楚楚可憐,但的確——可憐。

    當時昭陽與言都住在一塊,此外,還有二人。二房一廳的套間,牀是上下層的鐵架牀,也就是可以供六個人住,簡直專爲剛畢業出來的學生而配置的。那時昭陽挺天真,既然可以住六個人,那麼多一個人過來住也無大礙。於是昭陽對她說:“若是沒有地方去,可先來廣州。”昭陽認爲大家可以合租,是完全沒問題的。合租,又可以省錢,何樂而不爲呢?

    可是,當昭陽和其它室友說起時,都拒絕了。對昭陽所說的人完全不瞭解,而且,還是一個女子。言都說了很難聽的話,昭陽聽後臉紅得奪門而走。他不忍別人如此的說唐文嬌。但嘴生在別人的身上,說的那些話又不犯法,奈何不了他。他只能立馬去另找了一個房。

    他找來找去,限於荷包苦澀,最後找一個簡陋而陰暗的住所。唐文嬌自然不知道原來她住的地方有這麼一段經歷。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又可以怎麼樣?昭陽這時想,她應該完全忘記他了吧。言都這個時間提起,昭陽不禁又想起她哭泣的時候,而他卻不知如何安慰。她說絕對不會回去,絕對不會。不過最後不辭而別。此後,音信全無。她應該是回去和那個男人結婚了——爲了孩子。

    找了房,隨後又幫唐文嬌找了工作。工作找得倒是很方便,因爲得知公司裝修了一間咖啡廳。那個咖啡廳的老闆和昭陽還聊得來,新店,正在火熱地招人,於是他向店老闆推薦了她。

    所以,唐文嬌到來第一天已經有住的地方,也有了工作的地方。還有一個細節就是找房的時候,正是要交圖的日子,他白天向老闆請假找房,老闆是不太願意,但昭陽承諾即使通宵也會把圖紙趕製出來。那時候,方雪見他只有一個人在加班,還買了些牛奶和麪包給他。

    因爲唐文嬌的出現,昭陽與室友出現了些摩擦,甚至在三更半夜的時候他還聽到他們的議論,議論她,也議論他。議論的話自然不好入耳,他只好戴上耳塞,不去聽。有那麼一些時候,他懷疑是他們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那時候,方雪每天下班都會順路到公司,和曾老闆一塊纔回家。

    他還記得方雪拿牛奶和麪包給他做宵夜的時候,差點就想和雪姐說唐文嬌的事情。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就是錯了。不過,最終,他無法向任何人說起。一個也沒有,所以有愛與恨都自己吞下去。

    唐文嬌走後,昭陽和他們也沒能再住在一塊了。一是別人介紹了新工作給他,轉行做建築設計;二是昭陽的心理作用,也許,是該和他們分開住的時候了。還有一個原因,他無法向任何人說起。這個原因,也許永遠是個祕密。當然,他希望有一天,不會成爲祕密。

    此後,昭陽開始獨居。獨居的好處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好的地方是想幹什麼的時候找不到人討論。工作的疲倦與一時無法從失落中擺脫過來,卻使得他發呆了好一段時間。當昭陽從發呆中醒來想到這便是生活。

    昭陽在他的日記上寫了這麼一段話:“生活不是按誰的意念,而是在生活的過程中巧合地又不巧合地讓人們遇到一件又一件事,無論大小事它總會衝擊着心靈,人也就在衝擊中一天一天地漸漸長大。”

    昭陽腦海裏泛往昔的時候,言都接過昭陽的話說:“我卻被騙了。”

    昭陽一怔,不由得便說:“未婚妻?”

    言都說:“你說呢?”

    昭陽說:“我怎麼知道?”

    言都說:“是的。”

    昭陽說:“騙你什麼了?”

    言都哈哈一笑說:“感情算不算?”

    昭陽突然不知怎麼回話,只得說:“喫一塹,長一智。”

    “要不,還能怎麼樣?”言都沒好氣地說道。言都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鏡,人挺瘦的,長臉,顯得他更瘦。喜歡喝茶抽菸,牙齒黑黑的。不英俊,也不瀟灑,但他有過幾任女朋友,甚至有個快要結婚了。這一點,昭陽百思不得其解。

    言都住進來後,昭陽也跟着每天喝工夫茶。有時,喝到差點醉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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