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計劃書有相關調整,接到的單也需要一同討論,未來公司的規章制度要進一步完善,薪酬該怎麼定,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建立起來。昭陽忙到不可開交,參與不進來,方洋雖已經回國,但十年沒回家,所以在家會呆上幾天才重出江湖。於是,這些事情只有宋萬里和陳如海做。
陳如海答應的事通常都會做到,所以陳鳳怡到了晚上便靜靜等大哥回來。這種等待,也是很久沒有出現。
等到陳如海回來,已經十一點多了。這一次回家並沒有酒氣。他剛進門,把文件包放下,便叫,走吧,去喫宵夜。
陳鳳怡不知不覺地帶陳如海到她經常看昭陽他們光臨的店門前,沒想一眼便看到湘羽潔一個人坐在那裏。湘羽潔一見他們連忙別過了臉。這個動作太明顯,因爲此時進店只有他們,陳鳳怡心想,莫非她見過我?或者湘雨倩把自己的相片給湘羽潔看了?不過,見了又怎麼樣?
陳鳳怡突然想拉陳如海去其它店。因爲她不知道是否上前說:“HI,湘羽潔你好,我是陳鳳怡。”這樣很貿然,而且莫名其妙。於是她腳步往後退,陳如海卻把她拉了回來,並問:“不想吃了?”
陳鳳怡低聲說:“不是。”
陳如海拉她坐在湘羽別過面對的餐位上,並對湘羽潔笑了笑,湘羽潔又別個頭。湘羽潔想離座,心裏雖然這樣麼想,但身體卻不受控制一樣,麻木地坐在那裏。點的菜很快便端到她面前,可是她品不出是什麼味道一樣。這大概是喫宵夜最慢嚼的一次。
陳如海說:“想喫什麼,儘管點。”陳鳳怡卻低聲說:“哥,你這樣看着人家幹什麼?”
原來陳如海自坐下後,一直眼着旁邊桌的湘羽潔。陳如海笑着,也低聲地說:“你覺得她做你大嫂怎麼樣?”
陳鳳怡一怔,說:“你別亂說話。”
陳如海說:“哈哈。和你打個賭。”
陳鳳怡說:“我的運氣通常都很差,就不打賭了。”
那不不打賭了。他們有說有笑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湘羽潔剛好可以聽到。聽到那個女的稱陳如海爲哥哥的時候,她不知不覺臉露出了微笑。
這時陳鳳怡又說起:“剛纔媽打電話又來問我,有沒有爲你做紅娘,頭痛。每次打電話都要聊這個。說完我,就說你。老大不小了。真的好應該爲我找個大嫂了。”
陳如海說:“急什麼,你都沒嫁。”
陳鳳怡說:“別開玩笑了。我做老姑婆,你就永遠做王老五不成?”
陳如海笑着說:“也許是個鑽石王老五呢。”
陳鳳怡說:“如果你是鑽石王老五,我也不嫁了。就讓哥養着我便行了。哈哈。”
陳如海淡淡地說:“趙文敬很快要放暑假了。”
陳鳳怡說:“不提這個人可好?我倒是很好奇,這麼多年,你當真沒有心儀的對象?”
陳如海突然在她耳邊說:“有,在我們的對面。”
陳鳳怡說:“因爲她漂亮?”
陳如海微笑不語。
陳鳳怡說:“我知道她漂亮。可是?6?1?6?1?6?1?6?1?6?1?6?1”
陳鳳怡詫異地說:“莫非她認識你?”
話音剛落,湘羽潔站起來,走到陳如海的旁邊,說:“陳大師,好久不見。”
陳如海微笑地說:“湘同學,不,湘小姐,別來無恙?”
湘羽潔嘿的一聲,又說:“這位美女是你老婆?”陳鳳怡聽到湘羽潔竟稱她爲美女,臉不知不覺紅了一下,想是反駁,沒想到陳如海瞬間便說:“剛纔你明明聽到她叫我爲哥。”
湘羽潔面一紅,又強裝鎮定,說:“他呢?”
陳如海裝作糊塗地說:“他?他是誰?”湘羽潔說:“宋萬軒,他在哪裏?”
陳如海說:“萬里兄對我說過,他已經把大哥的事情告訴了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有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你說,是不是?”
湘羽潔說:“對我不是。”
陳如海說:“你真想知道?我帶你去找宋萬里。讓他再告訴你。不過,想必他不會再對任何人說起他大哥了。我建議你也不要再想了。”
湘羽潔生氣地說:“誰想了?誰叫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
陳鳳怡聽着他們的談話,她本以爲湘羽潔是哥哥的前女友,結果又不像。但是他們怎麼會認識?她不禁更加留心聽他們的說話了。
陳如海說:“你不想,大可不必來到我面前,問我。除非,哈哈,你想我了。”
湘羽潔很尷尬地又臉紅了,陳鳳怡說:“哥,別亂說話。湘羽潔,你好啊,想不到我們在這裏見面。”
湘羽潔聽到陳鳳怡這樣一說,奇怪地問:“你認識我?”
陳鳳怡說:“現在認識了啊,我認識姐姐湘雨倩。不知你姐姐有沒有說過我,我叫陳鳳怡。”
湘羽潔大喫一驚,怔怔地說:“原來你就是陳鳳怡。也是,陳如海姓陳,陳鳳怡當然也姓陳。”
湘羽潔實在想不到就突然想喫宵夜便碰上了他們兄妹。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是兄妹。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問湘羽潔檯面上的東西要不要收了?湘羽潔說可以了,並要結帳。這麼一中止,三個突然沉默了起來。
陳鳳怡打破沉默,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湘羽潔卻說:“我回去了。”
陳如海說:“有人走黑道,有人走白道。你知道爲什麼很少人走在中間的灰道嗎?”湘羽潔說:“爲什麼?”
陳如海說:“想兩邊討好,結果兩邊都不討好。”
湘羽潔不明白地說:“說這些幹什麼?”
陳如海說:“或者,這個時候可以告訴你了。宋萬軒他要走灰道。結果失蹤了。所以,我建議你不要追尋這個人的下落。也不要問。宋萬里給你的東西,你沒有看?”
湘羽潔說:“沒有。”
陳如海說:“那很好。”頓了頓,又說:“這麼多年,剛纔進門時,還以爲你不認識我了呢?結果你一看到我便別過頭。”言下之意是,她不但認識,而且一眼便知道來的人正是陳如海。
服務員再次走過來,湘羽潔結完帳,站起來說:“我走了。再見。”
陳如海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