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入侯門情深似海 >第19章 密室
    話說枝兒收拾完衣物後,主僕二人出了屋門,見王久站在院內一動不動。想是適才被豐珺夫妻二人的爭吵驚住了。

    “王久。”

    “嗯,小夫人有何吩咐?”

    “你先前爲穆家做事,如今爲我做事,我走,你自然也得跟着,對嗎?”

    穆容兒這一問,倒是問懵了王久。他先前從沒想過穆容兒與豐珺會爭吵,這夫妻吵架,他站哪一方都不是。

    穆容兒見王久楞着不說話,更加氣惱,“男人都是一樣的,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之前說唯我馬首是瞻,如今卻又想易主。”

    王久聽到穆容兒此言,想着當初確實是說過此話,就算是夫妻矛盾,他也應該效忠穆容兒纔對。於是連忙接過枝兒手中的幾個包袱,說道:“小人不敢,小人永遠效忠小夫人。”

    帶上王久後,穆容兒並未直接出院,而是去了落芸處,帶走了穆祈安和他的奶孃董氏。

    畢竟大人吵架,不能牽及孩子嘛。

    所有人都帶齊了,穆容兒僱了輛馬車,帶着她們回了穆府。

    回了穆府,這才發現,諾大的府邸,一個人都沒有。穆容兒想起了正午十分曉兒說的話——小侯爺帶着王久與枝兒出去了。

    “枝兒、王久,怎麼回事?”

    王久見穆容兒臉色又開始冷了下來,便不敢說話,靜靜地站在一旁。而枝兒回了話,“小夫人,小侯爺今日來,給了穆府所有僕人安撫的銀子,並把賣身契都還給他們,遣散了。”

    “好啊,豐珺,遣散僕人的事,都不與我商量一番,還有賣身契,他從哪來的?”穆容兒顯然又動了怒。

    枝兒這次也不敢回話了。她從小跟着穆容兒,自穆容兒十歲起,從未動過這麼大的氣,更別說當着衆人的面動氣,她認識的小姐,是不會在人前失態的。

    “說啊!你倆都是他的人了,是嗎?”

    “不敢。”二人弱弱答了一句。

    “不敢?那就說!否則全部回侯府去,別留在我身邊。”

    “是。”枝兒擡頭看了一眼穆容兒,繼續說道:“具體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當時小侯爺帶了一些官府的人來搜查,搜了好些時候才找出來的。”

    “官府?好啊,豐珺。真行,揹着我幹了這麼多好事。”穆容兒真的氣壞了。隨隨便便搜家,這算什麼?搜的還是她穆容兒的孃家。

    就算人去樓空又如何,只要穆府還在,她穆容兒依然是有孃家的人。“進去,安頓。對了,董媽媽,你和祈安來我屋旁住吧。”

    “是,可少爺還小,我怕他夜裏哭鬧,影響小夫人您安睡。”

    “他是我弟弟,沒事。”

    說罷,衆人便進府安頓起來。枝兒簡單清掃臥房,王久出去買一些食物,董媽媽哄着穆祈安,至於穆容兒,她告訴枝兒,她要一個人靜靜,於是便一個人來到了祠堂。

    火氣平息後,穆容兒才忽然想起來。事情不對,雖說官府的人搜查東西厲害,可柳姨娘也不是白混的,她上次伸手給穆容兒要錢,說明一定是沒找到穆家的財產;她賣了姨娘,卻沒賣一個僕人,說明是沒找到賣身契。

    按理說,府內易主,對舊主過於忠誠的一定是要換的,例如守衛的劉叔和李叔。可柳姨娘寧願多養活一羣人,也沒賣僕。一定是實在找不到契書了。

    可柳姨娘翻遍穆府找了七天的東西,豐珺怎麼可能這麼短時間找到。難道是……密室!?

    原想着,太陽快西沉了,天色已晚,明日再下密室,還可以叫上徐小念幫忙。可如今……如果豐珺真的動過密室,那麼真的太可怕了。

    密室這件事,只有穆容兒一人知曉。父親臨死前最後一句話,也只有穆容兒一人知曉。她並未透露給任何人,包括豐珺,徐小念,枝兒。

    正常人一定不會隨意去摸先逝之人的牌位。既無線索,又不合常理,排除他無意發現的可能。那麼,如果豐珺知道密室的存在,要不就是他派人跟蹤,要不就是他買通了身邊之人,是王久?還是枝兒?

    穆容兒想着想着,不覺有些害怕。人心怎麼這麼複雜!她真的厭倦了。這半個月以來,她做遍了她討厭的所有事:演戲,懷疑,宅鬥,勾心鬥角……她也經歷了最痛苦的事:父母親雙雙離世,還未等她完全走出來,又發生了夫妻矛盾。而且現在似乎不是夫妻矛盾這麼簡單,是自己的夫君該不該信任?這份愛情是不是另有所圖?

    穆容兒決定了,現在,便要下密室一探究竟。這不單單關係着家產,還關係着她的婚姻。

    她親自準備了兩根蠟燭,換了一身輕巧便利的衣服。時間正好,王久回來了。穆容兒讓王久和枝兒來祠堂門前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理由是:“要好好祭拜父母和爺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顯然,穆容兒小心謹慎。說實話,她也不願意懷疑枝兒,可從小見慣了唯利是圖和背叛。人在面對巨大的利息和誘惑時,很難守住底線。她與枝兒雖說一起長大,可二人只同甘過,並未共苦……

    穆容兒悄悄打開了機關,順着臺階,進入了地下密室。踏進去那一刻,她留意了身後,確保無人跟蹤,也確保密室不會自動關上。

    她從小博覽羣書,見過一本書裏記載,蠟燭不僅可以照明,也可以檢測空氣。若蠟燭熄滅,說明前路不通風,往前走下去將會窒息身亡。

    可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這間密室只是爲了存放家產,機關?死亡?不會有的。

    穆容兒很快走到了盡頭。僅僅只有一個很大的鐵箱子。差不多四五個棺材那麼大。而且還上了鎖。

    穆容兒把蠟燭放在了一旁,取下了頭上的一支簪子,很細很細。是適才換衣服時戴上的。倒是想得周到。細簪開鎖,還是徐小念教她的。

    徐小念小時候淘氣,不願讀書,被徐將軍經常關在書房。徐小念不知哪裏學的旁門左道,逐漸會了用細簪開鎖的技能,而且百發百中。可有一次被穆容兒抓了個正着,作爲封口費教給了穆容兒。

    可恁憑穆容兒怎麼開,這鎖就是開不了。難道是多年不練,技藝生疏了?要不找徐小念來試一試?

    穆容兒正要返回,忽然又想到:爺爺並不知道她會開鎖。也並未給過她鑰匙,那箱子是鐵製的,又不能使用蠻力。難不成智取?箱子上有機關?

    想罷,穆容兒藉着蠟燭的微光在箱子上仔細尋找,哪怕有個字,有個線索都好。

    可箱子實在太大了,況且找字找線索,一定是要細緻入微的,這樣下來,耗費精力不說,主要是耗時呀,穆容兒就帶了兩根蠟燭下來。

    一個時辰不到,兩支蠟燭就只剩一丁點了。穆容兒過於專注,竟忘了蠟燭這回事。直到兩支蠟燭燃盡,她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機關沒找到,線索沒找到。現下還沒了蠟燭,密室裏一片漆黑。祠堂本就靜謐,何況地下……

    恁憑穆容兒多麼有勇有謀,她畢竟只是個女子。何況這穆府死過的人不少,就算是個男人在這漆黑安靜的祠堂地下密室,也會被嚇得不輕。

    豐珺和她鬧了矛盾,看適才的架勢,今天是不會來找她的。枝兒和王久聽了吩咐,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來找她。

    坐以待斃不成,現下就只能盡力呼喊求救了。

    “枝兒!枝兒!王久!王久!”

    “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穆容兒忽然大叫了起來……密室出口關上了。

    徹底完了。密室出口一關,誰還能找到她?而且……密室出口爲什麼莫名其妙關上了?

    穆容兒現在心臟跳得好厲害。背後一直髮涼。她儘可能得縮在箱子一旁,不敢走動,有個箱子在這裏,她還能觸碰點什麼。可如果一走動,這麼黑,如果遇到或者摸到點什麼……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穆容兒趕緊平復下來,連做了三次深呼吸,再把頭上那一支可以殺人的檀木簪子取下,握在手中。恐懼的心理比恐懼本身更加恐懼。她要冷靜,冷靜……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她再沒聽到任何聲音。絕對不能這樣等着,不能。她又開始去仔細分析……

    不對。絕對不是自動關上的。適才她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出口會不會自動鎖上。況且,就算會自動鎖上,也不應該過了這麼久才發作。

    不是自動,那就是被動,是人,還是鬼……

    不不不,世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不能這麼自己嚇自己。冷靜,冷靜……那如果是人,從外面關上,是枝兒和王久?或者另有其人,一直悄悄跟蹤我?那這個人會是誰派來的?豐珺?柳姨娘?

    再或者,不是從外面關上的。是從裏面。如果裏面也有機關,只是我並未注意到,也解釋得通。可從裏面關,難道里面有人?可我自從進密室起,便十分警覺,一點腳步聲都未聽到。況且,適才出口關了後,我仔細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

    可以從裏面關上出口,但卻不留聲響,不是人,那又是什麼……

    穆容兒心臟又開始跳動得厲害了,額頭不停冒汗,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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