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豐夫人呀。第一次見面,果真如傳聞中那般溫慎淑良。”寧王笑着向穆容兒寒暄。
“多謝王爺誇獎,妾身愧不敢當,寧王妃纔是真的國色天香,端莊大氣。”說罷,穆容兒把視線又一次轉移到了易詩璇身上。
寧王站了一會兒,自覺有些尷尬,便先行離開。剩下穆容兒三人,雖有千言萬語,但今日畢竟是易詩璇大婚,只能戀戀不捨地分開了。
穆容兒孤身一人在寧王府偏院走着,因前廳後院過於喧鬧,圖個安靜罷了。
“豐夫人留步!”
穆容兒順着聲音望去,是寧王。
寧王向着穆容兒走開,但止步於五米之外。“豐夫人,可知本王名字?”
穆容兒有些疑惑,適才說“第一次見面”,明顯就是避嫌,不想承認當日之事,現在又來幹什麼?
“據妾身所知,王爺您,姓元名善。”
“那你可知,本王還有另一名字?”
“哦?”
“本王常以‘餘善’之名結交知音,常以玉佩相贈,所贈也有十餘塊了。本王記得曾贈與夫人一塊,難道夫人不記得了?”
“這樣啊。請王爺恕罪,妾身前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生了一場大病,記性不太好,很多事忘了。適才王爺提起,纔有所印象,至於那塊玉佩,放哪也忘了。”
“或許,豐大人會知道呢。”寧王暗示到。
“王爺您如今與王妃夫婦一體,您所贈就是王妃所贈。”
“夫人這是答非所問呀?”
“是嗎?那定是妻身糊塗了,請王爺恕罪,我家大人還在前廳等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說罷,穆容兒徑直離開。寧王此時也長舒了一口氣。
豐珺與穆容兒乘馬車回府途中,豐珺一直與穆容兒講東講西,說寧王的婚宴讓他想起了與容兒新婚的那些日子。
但穆容兒顯然不想聊這件事,出神地看着外面。
“容兒,容兒。”豐珺輕輕搖了一下她的肩部。
“嗯?怎麼了?是到了嗎?”穆容兒緩過神來。
“沒有。你不是一直看着外面嗎?怎麼還不知道到沒到?”
“哦,我在感慨一件事情。”
“什麼?”
“懦夫!”
“你說我嗎?”
“自然不是,我夫君是天下第一勇士,”
“那你說的是?”
“適才宴會上看到的人。你不認識,算了。不想他了,還是多看看我夫君吧~”
說罷,穆容兒主動抱了抱豐珺。後二人甜甜蜜蜜地回了府邸。
只要有事情做,時間真的很快。這不,又過了幾個月……這幾個月內,穆容兒與豐珺爲寧王出謀劃策,憑靠着穆容兒背後的勢力以及豐珺路允在官場上的運籌帷幄,寧王很快積攢了大批人脈,加之招攬了輔王曲傑,豐珺又拜了相,基本可以和楚王桓王相抗衡了。
一日,寧王府,豐珺,曲傑,寧王三人商議政事完畢,豐、曲二人正要離開,被寧王攔住。
“殿下可還有其他事?”
“是。今日早朝後,本王去後宮給母妃請安,母妃讓本王娶沐城小姐餘子涵爲側妃,說是詩璇一直未孕,無後爲大。”
“那殿下的意思是?”
“母妃此舉,不過是想讓我拉舅舅一把。但我一不願意與外戚有聯繫,二不願意傷了詩璇的心。”
“那無視便可。”
“但母妃總是三天兩頭找詩璇的麻煩,此非我所願呀。”
豐珺思慮了片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此時,曲傑開口了,“殿下,老臣有一法子,或許可行。”
“哦?”
“既然是後院之事,由後院之人處理是最好的。臣有一人選,此人聰慧無雙,知書達理,且與王妃相交甚好。”
“何人?”
“丞相夫人。”
豐珺聽聞這四字後,如臨大敵,後宮之人手段毒辣,淳貴妃位列三貴妃之內,定是個狠角色,怎麼能把容兒送進這虎狼窩裏。
“殿下,拙荊才疏學淺,且常年病弱,恐難當大任。”
“丞相謙虛了,咱們都是見過夫人的,確實是佼佼者。”豐珺還待說話,寧王立刻打斷,“本王認爲,曲大人所言甚是,就這樣決定了。以後寧王妃進宮請安,由丞相夫人陪同。退下吧。”
豐珺悻悻離開。
回府後,豐珺把這個噩耗告訴了穆容兒,穆容兒卻不認爲是壞消息。首先,易詩璇是她的好友,朋友有難,應當相助。其次,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進宮,現下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童晗兒,這位大她十歲的姐姐,她還從未見過……
一路上,易詩璇一直給穆容兒介紹皇宮的這處那處。
“宮裏最華麗的四個宮殿,除“披霞殿”外,就是“畫仙殿”“正雲宮”和“儀晗宮”,前三處是原有的,分別住着淳貴妃,貞貴妃和懿貴妃。
而“儀晗宮”是近年新建起來的,專門爲童淑妃所建,宮名用的都是童淑妃的名字。可見聖上有多寵愛她……”
等易詩璇說完後,穆容兒問了個問題。
“既然聖上這麼寵愛童淑妃,爲何不封貴妃?”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因爲啊,這童淑妃的父親,只是個小文官,而三大貴妃,個個都是城主小姐,身份貴重。如果童淑妃與她們同位分的話,會引起三城不滿。”
“原來是這樣啊。”
“好了,不說了,趕快走吧,待會兒母妃又要說我的不是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婆婆,能把這高傲清冷的寧王妃弄得這樣擔驚受怕。穆容兒好奇了。
“兒媳易氏詩璇,給母妃請安,母妃萬福金安。”
“妾身穆氏容兒,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容兒?這名字聽起來像勾欄裏的,不太好,換一個吧……”淳貴妃頓了頓,繼續到:“就叫蓮兒吧,穆蓮兒,可好?”
第一次見面,就給人改名字,這是得有多狂傲自大呀!還勾欄,才疏學淺就別賣弄,蓮兒比容兒聽起來更像好不好?
穆容兒現在心裏有一萬個不舒服,不高興,但還是忍了下來,笑着回答道:“多謝娘娘賜名,但……未嫁從父,出嫁從夫,改名之事,還得等妾身問過夫君纔行。”
“哦?你夫君是誰呀?”淳貴妃不屑地喝了一口茶。
“夫君姓豐,全名豐珺。”
“豐珺啊,沒聽說過。”淳貴妃繼續不屑地喝茶,隨後又看了一眼易詩璇,“王妃,你聽過嗎?”
“啓稟母妃,豐大人乃當朝丞相,永寧侯之子。”
淳貴妃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趕緊擦了擦嘴角,保持優雅。“那夫人你是?”
“穆容兒。”
“唉不是問你名字,問你是誰家的。”
“回娘娘的話,家父是戶部侍郎穆遠,祖父是先丞相穆武陽,不過。二人皆已先逝。”
“哦這樣啊。”淳貴妃顯然有些慌張。繼而把怒火撒在易詩璇身上,“你也是,豐夫人來你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是不是近日沒罰你,你越發放肆了。”
“兒媳不敢。”易詩璇面露難色。
“算了,去把《女訓》抄十遍吧。”
“是。”易詩璇弱弱地回答到。
穆容兒看着這場婆婆欺負媳婦的戲碼,氣從中來,這都什麼人呀!同是城主小姐,誰又比誰高貴呢?
“王妃。”穆容兒喊到。
“嗯?”
“前些日子易城主給我夫君來信了,問爲何你的家書減少了。我正愁該怎麼回答呢,今日來給貴妃娘娘請安後,我知道還怎麼說了。”
”怎麼說?”
“自然是實話實說唄,王妃您忙着爲貴妃娘娘抄女訓呢,沒時間寫家書。”
易詩璇明白穆容兒之意了。故意答話道:“這萬萬不行啊,若是父親知道,輕則上書,重則親自來京城。原就是詩璇的錯,萬萬不能牽及母妃啊。”
淳貴妃看着二人一唱一和,也是驚恐萬分。“哎呀算了算了,本宮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們二人走吧。”
“多謝母妃。”易詩璇開心地要拉着穆容兒離開,但穆容兒停住了,這事還不算完呢……
“對了,王妃,我還想起一事,請貴妃娘娘在此做個見證。”
“說吧。”
“當日我與夫君二人前去坤城求親,易城主告訴我夫妻二人,易家規矩,易家女兒嫁人,未生子前,男方不可娶妾,否則,婚約作廢。”
“哼!”淳貴妃開罵了,“寧王可是皇儲,皇家最重香火傳承,坤城城主,算什麼!”
“所以呀,易城主也不難爲人,只要和離就行。”
“和離?也要他易寧成有這個能耐!”
“他有。”
穆容兒說完最後一句話後,便拉着易詩璇離開了。留下淳貴妃一人在那發怒摔茶杯。
確實,坤城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城,無論是寧王還是聖上,都不敢輕易得罪他,淳貴妃還想爲寧王娶側妃,真的是不知者不畏呀!
穆容兒此行算是徹底得罪淳貴妃了,可她又能如何呢?去報復當朝丞相,還是去報復坤城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