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病弱皇貴妃的清穿日常 >第11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佟文瑾自在宮中小住下來之後,便被佟妃安置在了西暖閣旁的偏室,身邊還撥給了一個負責貼身伺候名叫丹珠的宮女。

    偏室前後兩間,後間是起居安寢之處,前間則橫陳着一座佔據了大半的炕桌。

    佟文瑾坐在炕桌之上,面向景仁宮前院的檻窗都裝着雙交四椀菱花槅樣式的窗扇,她伸手輕輕一推,就推開了一面窗扇葉子,雙手疊搭在窗櫺之上,半趴着看着外面的風景。

    西稍間正前方也栽着一棵高大的桐樹,與東配殿前那顆遙遙相對。

    普照紫禁城的晨光從樹梢間的空隙中偶有影影綽綽的漏過些光點,院中前後來往路過的太監宮女對上佟文瑾的視線時,也會遠遠地半屈膝向她行過一禮。

    “格格可是餓了嗎?要不要奴才叫人先取兩碟子點心過來?”丹珠應是拾掇好了後間的事情,剛跨過木製的隔牆便見到了佟文瑾百無聊賴地模樣,笑着問道。

    佟文瑾聽到她的聲音,頭也不回的擺擺手:“不用了,倒是也還不餓,只是不知道姑爸爸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宮中滿漢兩族的妃嬪涇渭分明,再加上中宮皇后不得順治的寵愛向來於衆人之中毫無威嚴。

    大概是爲了維護蒙古一族整體的臉面與利益,孝莊太后便令宮中的一衆后妃每月初一十五都要按時到慈寧宮中請安。

    後宮之中原就有向中宮請安的舊例,由於坤寧宮正坐紫禁城中心,東西六宮的妃嬪都往來便利,大多是辰時去辰時歸。

    慈寧宮獨立於東西六宮之外,坐落在紫禁城西面,從西六宮往慈寧宮去,只需要順着西六宮主道穿過隆宗門便可,而東六宮中的妃嬪卻只能往後繞過御花園先到了西六宮中再行前往,故而今日一早卯時左右佟文瑾便聽到安靜的景仁宮中喧譁漸起。

    只是,眼見着屋外日頭已經高高掛起,佟文瑾雖然不如古人會估算時辰卻也覺得有些不對,不由得皺了皺眉,轉身向一旁站着的丹珠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丹珠聽了佟文瑾的話,下意識的答道:“回格格,看樣子已經是巳時了!”

    “巳時……”佟文瑾心中默默轉換了一下:那就是上午的九點到十一點了?

    卯時出門請安,巳時還未歸,即使不用再問丹珠,佟文瑾也知道事情絕對有些不對。

    便是請安,又哪有一請便是三四個小時的道理?

    正想着,突然聽見高高的院牆之外傳來了一串兒的腳步聲,佟文瑾一聽,連忙從炕桌上起身,不顧身後丹珠叫喊,幾步穿過西暖閣往外跑去。

    剛出了正殿的明間,就見着佟妃並着後院東配殿住着的那位董鄂小福晉自景仁宮宮門前的石影壁轉出了身影,佟文瑾順着殿前的臺階幾步下了月臺,跑到佟妃身前一手牽住了她的袖口,甜甜地喚了一聲:“姑爸爸您回來了!”

    待佟妃笑着牽住了她的手,她這才又看向一旁的董鄂氏行禮道:“寧楚格見過小福晉!”

    雖在景仁宮中住了十來日佟文瑾也沒能多見這位董鄂小福晉幾面,但據玄燁所說這位董鄂小福晉與佟妃關係的很是親近,見了佟文瑾的禮,董鄂小福晉先是立馬擺擺手,這纔對着佟文瑾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佟格格不必多禮!”

    之後又果然不負玄燁對她溫和不爭的描述禮貌地向着佟妃輕聲詢問道:“不知福晉可還有其他的訓導?若是沒有,嬪妾便不再打擾福晉先回後院去了。”

    “妹妹去吧!”佟妃也是笑着搖了搖頭,“今日在慈寧宮中耽誤的時間着實久了些,我便不再請妹妹去殿中小坐了。”

    聽了佟妃的話,董鄂小福晉再次行了一禮,這才帶着身邊隨侍的兩個給宮女一路繞過正殿前的月臺往通過側門往後院走去。

    佟文瑾在一旁等她們寒暄完,這才輕搖了搖佟妃的手臂,一張小臉兒緊貼在她的身側:“姑爸爸今日回來的有些晚了,我聽丹珠說往日要不了這麼久,可是慈寧宮中出了什麼事情?”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先進了殿中我再說與你聽。”

    要說佟妃與赫舍里氏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在宮中待的久了見了不少少年老成的小兒女,佟文瑾住在宮中的這些日子,但凡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她總會在沒有外人之時抱着佟文瑾細細說給她聽。

    牽着佟文瑾的手一同步入正殿明間,右轉幾步進了東暖閣,佟妃一邊打發着身邊的花色下去命人備上遲了許久的早膳,一邊命另一個大宮女依勒佳守在暖閣的門口。

    等這一通兒安置下來,佟妃才靠上軟榻,看着佟文瑾緩緩說到:“今日去慈寧宮中見到一位蒙古新來的格格,正巧永和宮的巴爾福晉也帶了五格格去太后宮中請安,不知怎的與那位蒙古格格起了些衝突,便多誤了些時辰。”

    “五格格如今纔多大年紀?更何況姑爸爸您曾經說過巴爾福晉爲人最懂分寸,五格格行事向來有巴爾福晉幾分手段,怕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相爭。”轉眼又想起了入宮那日在絳雪軒撞見的情景,佟文瑾微微皺眉猜測道,“莫不是那位蒙古來的格格是要進宮的?去年纔剛辦完大選,若是當時年齡不夠,就算如今入宮也太早了些。”

    “你這小腦瓜裏究竟在想些什麼?這位蒙古格格如今也才七歲!”大概是沒料到佟文瑾幾句話會轉到此處,佟妃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一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道,“她的曾祖父是蒙古科爾沁部落的初代冰圖郡王紅果爾,而紅果爾郡王正是太后娘娘的親叔祖父。據今日太后所說,她是久不見家鄉親人,便從科爾沁接了位小侄女進宮教養,以慰思鄉之苦。”

    “呵~許久不見家鄉親人?”佟文瑾想着西六宮中一溜兒的博爾濟吉特氏福晉,難得沉默了片刻。

    隨即拋開這個着實經不起推敲的藉口,將孝莊太后家中的各種親戚關係捋了兩輪,疑惑更甚,不由得擡頭看向佟妃問道:“出自紅果爾郡王一支又是太后的侄女輩,她的父親應該就是紅果爾郡王膝下獨子額德臺吉之子。一個三等臺吉之女?且不論太后娘娘養着這位博爾濟吉特氏的格格在宮中究竟有何目的,但不管是身份高低還是血緣親疏似乎都有更好的選擇?”

    “寧楚格素來聰慧!”聽了佟文瑾的一通兒分析,佟妃頗爲滿意,眼見着佟文瑾將該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這才笑着將佟文瑾摟進懷裏,緩緩吐出了最重要且不爲人所知的一個原因,“據說這位格格出生之時有異象相伴,科爾沁部落中的巫師爲她卜算過命格,說她夫君子嗣皆貴不可言,主旺夫旺子、家國大興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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