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鵲入紅牆 >第32章 既來之
    孟穗歲睜大雙眼根本沒預料到他會如此,後知後覺才用力推開,可自己雙手被他死死扣住,完全沒有掙脫的力道。

    她擺動着腦袋想要遠離,可發現李君屹越拉越近,緊急之下她咬着他的嘴脣,血腥味瀰漫在兩人口中,即便如此,李君屹依舊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屋外夜鶯婉轉啼叫打破屋中掙脫不了的寂靜,孟穗歲雙脣有些麻木,臉上鼻頭處都染上紅紅的血跡。

    李君屹鬆開她的手,他的嘴皮還在冒着殷紅的血出來,看着往後癱坐在地的人,用手指點在自己嘴角,瞟了一眼沾染在手指上的印跡,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來。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本王心悅你嗎?被本王寵幸的感覺如何?”

    孟穗歲那乾裂的雙脣像是擦了口脂,整個面色紅潤起來,她回瞪了一眼掰回一局的人,並沒有同他叫囂起來,而是轉變成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樣,嬌滴滴道:“二郎~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

    那令人骨頭酥麻的聲音反倒讓李君屹不適起來,他十分嫌棄甩開孟穗歲拉着他袖子的手,冷諷道:“剛纔不還想掙脫本王嗎?別以爲這般討好就能躲過。”

    孟穗歲學着那些狐媚之人擠弄眼神,本想用眼神勾引,可東施效顰變成中風之症,還捏着嗓子道:“你不是說過欲擒故縱嗎?可有感受到……”

    話都沒說完李君屹實在是見不得這般矯揉造作姿態,捏着她的臉,神情嚴肅起來:“本王看你真是皮過於緊實,要不要再去一次暗房?”

    他本是想聽到她的求饒聲,可不曾等到就見地上之人倒在了自己腿上。

    這一番折騰,任憑是力拔山兮的壯士也禁不住,她原本風寒未痊癒,又是進廚房又是關暗房,還不容易撐着最後的力氣出來了,還要被他強制寵幸,哪裏還有精力再拌嘴。

    不過好在孟穗歲暫無大礙,不然那羣侍從和大夫今夜就走不出這座府邸了。

    對於疲乏的人來說,睡眠就是上上良方,孟穗歲這回一躺便是五日,前來瞧診的大夫每日都嚇得冷汗直冒,生怕有來無回,只怕王妃的身子好了,他們恐怕是要大病一場。

    這日傍晚街頭張燈結綵,幾條街道上人來人往喧鬧聲不斷,好些時日都沒聽到如此國泰民安的聲音了,百姓們老老少少在夜市中穿梭,攤販所賣之物可謂琳琅滿目。

    暈睡了好幾日的孟穗歲心滿意足用完膳,頭先李君屹讓她絕食三日也算是在沉睡中渡過,如此看來偶爾暈厥過去也並無不好。

    “妙芙,我似乎聽下人們說今晚的花燈會很漂亮,今兒是什麼節氣,來陵城這麼久也不見有這般生機呀。”

    妙芙爲她梳妝理着鬢角笑着道:“王妃怎睡一覺便忘卻日子了,今兒可是七夕,街上可熱鬧着呢,等下去瞧瞧如何?”

    孟穗歲將手中的髮釵放下,滿心歡喜剛想點頭,可又停頓一刻,心中盤算起計劃來,七夕之夜想必李君屹會赴那些官賈夜宴,若是上街一定會被人跟隨,倘若假意以身子不適留在府中,或許還能趁着所有人瞧花燈的空隙從後院溜出去見宋雲兮,那個巫族之事一直像個□□一樣埋在自己身旁,一定要儘快知曉其來龍去脈。

    “我就不去了,近日身子乏得很,許是先前的風寒落下病根,這腦袋沉得很,等會兒你便和府上丫頭一道出去看花燈吧,我稍後就歇下了。”

    聽了此話妙芙很有眼力的輕柔按着她的太陽穴,半晌又道:“王妃許是躺久了的緣故,應道是要出去走走的,今兒街上可不比往日,花燈、雜耍還有各種小玩意,保證您瞧見就能歡喜。”

    “我乏了,這幾日大夫扎針扎得我渾身都疼,還是安穩留在屋中吧。”

    妙芙也不再說叨,替她梳洗罷後便躬身退出去端湯藥前來。

    但前來送藥之人並非是她,而是提着一盞花燈的李弘毅,他將湯藥放置桌前,不等孟穗歲問及便答道:“我在來時瞧你路上看到妙芙端着藥來,正好有事要同你說,便給你捎來了。”

    “七爺提着花燈作甚?”孟穗歲歪頭看着他手中的燈籠,紙上還寫着佛字,很像寺廟中掛着之物,更是令人不解。

    李弘毅將燈也一併放在桌上,從袖中掏出一根紅線,“我恐有事要相求於你。”

    那花燈確實是一處城隍廟之物,聽說那裏祈願很靈,他本是應承菩薩要將這紅線綁在庭院中的一棵祈願樹上,也想用此花燈的燭火點燃寺廟中的蠟燭,藉着此次七夕花燈想求得陵城百姓安康,可被李君屹拉着一同赴宴,怕耽誤時辰這才尋到了她。

    爲百姓祈福之事當然義不容辭,不過如此一來自己的計劃就會落湯,孟穗歲撓着後腦勺面露難色,自己也不知會在陵城待多久,也不知幾時能見到宋雲兮,她猶豫再三還是將自己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好歹兩人是同一戰線之人,堅信此人不會出賣自己,如若不然自己恐怕死了好幾回了。

    李弘毅拍着花燈燈杆,一本正經道:“菩薩的事我不能失信,至於這身份真正之人,我也倒想瞧上一瞧,今夜你幫我送燈前去,後續之事我自有安排,如何?”

    孟穗歲撐着下巴打量着他,此法也不是不可,看到紅線突然燃起了好奇心,擠眉弄眼道:“七爺,我好像都不曾聽說你有過王妃,今夜七夕,你不打算爲自己祈求一段姻緣嗎?”

    李弘毅端起茶杯喝着微微搖頭,皇室之人怎有機會爲自己求得良緣,其實並非是他沒有王妃,只不過他的母妃歿了,須得服孝三年,原本定下的婚事只得順延。

    “那不如你代我祈求一段好緣分,也算是當一回媒婆如何?”

    他說話永遠都是謙和之態,和李君屹陰一句陽一句的可謂是天差地別。

    孟穗歲仗義的拍着他肩頭義正言辭道:“七爺既然放心將百姓之願和個人姻緣交於我手中,那我必然不會辜負你的一片信任,你且安心赴宴。”

    去見宋雲兮一事多一人想法子也是極好,更何況以李弘毅的身份掩飾,那個常常沒事找事的祈王應道也不會存有疑心。

    戌時,孟穗歲提着花燈前往李弘毅所道的那個城隍廟,先前果然沒預料錯,從踏出屋子就有一堆侍從緊跟身後,也不知是前去觀花燈還是押送囚犯去牢房。

    花燈如晝,百姓們在街頭笑聲言談,孩童拿着花燈來回追逐,小販們吆喝着新鮮玩意兒引得人停駐觀看,也有妙芙所言的雜耍在賣藝,說書先生今夜講的全是牛郎織女相會鵲橋的傳說。

    孟穗歲緩步穿梭在人羣中,此刻她似乎感覺自己回到了那個只有武夫之女身份的樣子,難怪當時她阿爹一直婉拒朝廷相邀,身在宮闈中的人身不由己。

    她怕耽誤吉時也顧不上多看幾眼如此繁華之景便踏進了那所城隍廟,可並不像李弘毅所說那般門庭若市,反而裏面空空蕩蕩無一人,夜裏只有幾盞懸掛在屋檐的燈火不停搖曳,不過庭院的那棵大榕樹上確實掛滿了紅繩。

    即便有菩薩在大堂,可孟穗歲心中還是有些畏懼,偌大的城隍廟看不見半個香客祈福,屋子中還略微黑,不禁讓人想要儘快遠離。

    “妙芙,我怎麼瞧着這裏面這麼奇怪,這陰鬱之感還真有點像李君屹那個惡鬼……”

    “原來王妃時時刻刻念着本王,看來還真是一往情深吶。”

    本來就感覺有股冷風颳起,這聲音摻和在其中頓時讓人汗毛直立,突如其來的聲音更是嚇了孟穗歲一激靈。

    她緩慢迴轉身來,沒想到站在自己身後之人不是妙芙,更沒有那羣侍從,而是那個一直繃着冷臉的李君屹。

    “王,王爺,你,你怎麼會在此?你不是赴宴了嗎?”孟穗歲假模假樣嘿嘿笑着,手輕輕拍着胸口嘀咕着人嚇人嚇死人,更何況此人還是惡鬼。

    李君屹朝她走去,看着她手中提着的佛燈,淡然問道:“讓你上街看花燈你不去,鬼鬼祟祟來此處上燈,本王還倒想問你意欲何爲。”

    “我……”

    哐噹一聲,城隍廟的大門嘭一聲緊閉關上,在他們二人身後更是無人,此刻在繁星漫天的庭院中更是顯得夏夜靜謐。

    這分明是個圈套,就等着二人送上門去,此處的城隍廟不大且只有一道大門,又相隔在街頭,很難不疑心是那羣想要置祈王於死地之人所爲,可等了半個時辰都不見周圍有暗器和行跡不明之人出現。

    李君屹踏着一側的石柱躍身在牆院,可底下卻鋪着一層荊棘,一直蔓延一丈遠,想要翻牆而去恐是不行。

    “王爺,是,是有人想要暗殺我們嗎?”孟穗歲警覺的提着燈籠四處打探,有李君屹在此,心中頓時安穩起來,許是知曉了他的性子,總覺得大敵當前,那惡鬼不會讓其他人要自己身家性命。

    一陣風吹來,將花燈和僅存的幾盞燭火吹滅,前方街道燈火通明,此處卻黯淡無光。

    暗夜中孟穗歲突然驚慌起來,她伸手向四處摸索,着急大喊道:“王爺,你在哪裏?”

    一盞茶都沒有聽到回聲,她帶着哭腔接着大喊道:“李君屹……你,你快出來!”

    可還是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繁星雖多可也不如月光皎潔,孟穗歲在懼怕的壓迫下摸索着不斷朝前走去,但沒了燈火,不是踏空石階摔倒在地就是撞到石柱。

    “你不是連蛇都不怕嗎?”李君屹冷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本王倒是想瞧瞧你引誘本王來此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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