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嬌鵲入紅牆 >第33章 好時光
    這個圈套的幕後之人其實是李弘毅,他起初做局想讓李君屹和孟穗歲二人一道出遊,好不容易說服犟脾氣的二哥讓妙芙先試探孟穗歲出遊的心意,可沒料到一向愛湊熱鬧之人竟然拿出身子不適的話頭婉拒了。

    今夜七夕是個難得求姻緣的佳節,就此放過豈不可惜。

    李弘毅便尋了個由頭讓孟穗歲替自己去往城隍廟中,一邊妙芙跟他打配合,佯裝前去向祈王說道王妃病情時無意透出有人相邀王妃前去城隍廟。

    以李君屹的秉性定是猜疑和孟穗歲相邀之人,心中憋着一肚子氣只是要好好去瞧瞧二人見面場面。

    至於城隍廟牆外的荊棘也是恪親王命人事先準備好的,就是爲了防止祈王摔袖翻牆不顧王妃的路子。

    正在街上閒遊的李弘毅微晃扇子,他滿帶笑意看着繁星閃爍的街頭,妙芙靜靜跟在他身後,身旁只有些說笑的百姓。

    “恪親王,王爺真的不會怪罪王妃嗎?”妙芙擔憂城隍廟中的人,王妃身子纔剛有氣色,不能再遭受責罰了,或許眼下也只有這個話頭才能讓自己同恪親王說上話。

    李弘毅放慢腳步,淺笑一聲,“古有天時地利人和,如今他們佔了兩樣,這人和是遲早之事,莫要太過擔憂你家王妃,今夜七夕,不如你也前去放回花燈吧。”

    妙芙搖搖頭,拽緊衣角鼓起勇氣道:“能讓奴婢跟着您一道嗎?奴婢保證不會擾了您的雅興的。”

    李弘毅回頭看了她一眼不曾言語,如此也好,正好想聽聽她們在邊境之地的事。

    許是說故事之人專心瞧着身前之人,倒沒看見一個孩童手中提着兔子花燈跑來,二人相撞妙芙便將花燈撞倒在地,孩童看着地上的寶貝大哭起來。

    妙芙連忙蹲在地上撿起花燈連連道歉,即便是說着要給他賠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燈,但那孩童依舊不買賬放肆哭喊着,怎麼勸都不收口,他的哭喊聲振聾發聵引得周圍人紛紛投擲目光在此處。

    “這個小老虎燈是這位姐姐賠給你的,”不知從何處買來一盞花燈的李弘毅蹲在孩童跟前抹着他臉上的淚痕安撫情緒,“男兒心胸要寬廣,更有淚不輕彈,姐姐已經知錯道歉了,再哭小老虎都要笑你了。”

    孩童看見他手中的老虎燈,低眼看着地上的兔燈,鼻子冒出一個泡來,頓時眉開眼笑,也不顧那被摔破的燈,道了聲謝謝便歡喜着拿着燈就蹦躂跑了。

    李弘毅看着遠去無憂無慮的背影,不禁道:“這個年歲真是極好,哪怕天塌了恐就只需一個花燈一份甜點就能生龍活虎。”

    “恪親王,剛纔謝謝您解圍。”妙芙低頭帶着歉疚說着。

    “無事,只是這燈,”李弘毅撿起地上的花燈,雖做工不精巧,但看着也栩栩如生,只是可惜骨架斷了一根,“扔了怪可惜的……”

    “能……能給奴婢嗎?”妙芙小心翼翼說着,聲音極小,生怕他會聽出自己的心意來。

    李弘毅倒也沒多想,還向小攤一側要來筆墨,提上一句願天上人間,佔得歡娛,年年今夜。

    “這個算是給你願配合我演一齣戲的酬勞,雖破了些……”

    “奴婢不在意,只要是您相送,奴婢就已然心滿意足。”妙芙笑着捧着懷中的花燈,比得到真金白銀還要令人激動不已,更像是得了一件稀世珍寶。

    街上國泰民安繁榮之景,不少少男少女放花燈祈求尋得好姻緣,在經受過大災大難後,陵城百姓置之死地而後生,藉着如此良宵佳節更是載歌載舞。

    可城頭一處的角落似乎被喧鬧拋棄,這裏像是無人在意的荒郊野嶺,誰能想到在無人問津的城隍廟裏會有叫喊聲傳出。

    孟穗歲抱膝蹲在院中,從最開始的啜泣到此起彼伏似鵲聲的唸咒聲迴盪在寺廟中,站在一側的李君屹實在聽着煩躁,上前拉拽起她,用低沉嗓音企圖掩蓋她脆響的聲音。

    “閉嘴!你要是再吵,信不信本王現在就送你去和閻王共度佳節。”

    許是在地上蹲的時間過久,一把被拉拽起的孟穗歲腦中突然一陣暈眩,本就漆黑的地方在眼中更是瞎子過河摸不着邊,借勢就倒在了拉拽之人的懷中。

    “宋雲兮……”

    “我,我腳軟頭暈,讓我倚靠一盞茶的時辰就好,”孟穗歲拉着他領口衣襟不鬆手,怕自己的嬌臀再次受到波折,聲音放得極小,“我可沒有佔你便宜的意思,只是……”

    “剛纔你不是吼得極大聲嗎?還真以爲你真有金剛不壞之身呢。”李君屹雖說語氣充滿嫌棄,可手卻不知不覺扶着她的腰身。

    這個女人果然是巫族之後,也不知她到底何時對自己下了蠱,原本是想來此折磨一番,可看到她靠在懷中時,這個念頭不翼而飛。

    孟穗歲閉眼養精蓄銳,她答應過七爺一定要將菩薩跟前的燭火點燃,將手中的紅線系在榕樹上,自己雖不是男子,但總歸要守誠信,這也是她阿爹常叮囑她之事。

    “二郎……”她聳着鼻頭輕聲問道:“你可有火摺子,我答應了七爺要替他祈願的……”

    嘭一聲,話剛說出口,自己還是被這惡鬼給摔了下去,也不知是他哪根筋又抽搐了。

    李君屹沒好氣道:“七弟讓你點燈便就來了此處,本王讓你一道上街你倒是挺會找法子推脫,這回怎麼不說自己身子不適不宜出門了。”

    “你什麼時候……”孟穗歲摸着後腰起身,剛想同他辯駁一番,發覺他此話略微帶着酸意,也不顧後背的痛感,湊到他跟前嬉笑道:“你,是在喫醋嗎?”

    “看來你這個女人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李君屹瞬間冷着臉下來,開始數落起來,“你瞧你這副模樣哪裏有公主儀態,本王真是費解如此聒噪粗魯之人是怎麼成爲最疼愛的公主的,還是你們晉朝皇上別有一番雅緻。”

    孟穗歲聽了這話頓感不服,眉飛色舞在他面前嘚瑟道:“可我是你當初求來的王妃,我是父皇的女兒,他自然是疼我,那你又是爲何?也是別有一番雅緻嗎?”

    “你……”

    “王爺要是惱了可就輸了,你可還有最後一次機會,當時可是當着菩薩起誓的。”

    論爭辯一事,她可是一直佔據上風,只是身旁之人總是佔着自己身份和力氣總是逼其妥協,若真論起口舌之戰,李君屹還真不一定能贏。

    孟穗歲之前在黑夜中磕碰到腳,一瘸一拐來到菩薩跟前想尋可燃之物,這次雖依舊身處黑暗中,可她知道李君屹在自己身後,所有的恐懼都煙消雲散,也不知是何時起對他有了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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