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瀅見狀,忙恭順的屈膝行禮。
女子略顯幾分犀利的目光掃在女子身上。
忽地,手指輕輕的捏着她的下顎,將她擡高。
帶着豆蔻的鋒利的指甲來回的輕輕淡淡的在那張清水芙蓉的面容上細細摩梭。
恍惚下一秒間,只要這女子稍微不慎便會立刻劃傷了女子面容,不由語氣略顯幾分譏諷出聲道:
“瞧瞧,這吹彈可破的嬌嫩的皮膚,多鮮嫩啊,年輕就是好啊,就跟一朵剛剛盛開的嬌豔的花骨朵兒似,也難怪殿下會不遠千里把你從江南給帶回來。”
忽地,女子眼底似劃過一抹寒光,狠狠的甩開了她,語含警告開口道:
“既然太子爺相中了你,也是看的起你,只要日後,你安分守紀的伺候好殿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溫瀅忙垂了垂眼簾,畢恭畢敬的應答了一聲。
楚卿見她態度還算恭謹,這畢竟是殿下的院門前,她也不好過多的刁難於她。
只是言語警示之後,她便冷哼一聲,嫋嫋婷婷地走了。
待走遠了些,身後的丫鬟白柳微微皺眉,略微有些憂色開口道:
“側妃娘娘,瞧着那婢女倒是有幾分姿色,奴婢派人打聽過了,聽聞這婢女是容家獻給殿下的,奴婢是擔心這婢女跟之前的黛良娣是個不安分的。”
“一個上不了檯面的低賤的揚州瘦馬都能成爲太子嬪妃,誰知道這賤蹄子會不會---,娘娘還是早點有所防備纔好啊,別到時候,那婢女真的翻身爲主了,反而防不勝防。”
楚卿冷嗤一聲:
“行了,我心裏有數,畢竟她現在算是殿下身邊伺候的人,我也不好明着插手前院的事,免得惹得太子爺不高興,到時候再找個機會收拾她也不遲。”
白柳笑着寬慰了一句:
“反正娘娘您現在懷有身孕,只要仔細地養着,等日後給殿下順利的誕下皇子。”
“這太子妃歿了,說不定到時候娘娘您可藉此母憑子貴,被冊封爲太子妃也不一定,狠狠地壓過蘇側妃一頭。”
聽她這麼一說,她的面色露出了淡淡得瑟的笑意。
上次她莫名其妙的滑胎了,這一次她必定會拼盡全力的保住這一胎。
忽地,她似猝然想起了什麼,眼色略微暗淡晦澀了起來,惆悵暗淡出聲道:
“可我感覺自從太子爺病了一場之後,便對我冷淡了許多,這太子爺向來最爲看重的便是子嗣,還記得當初我懷上第一胎的時候,太子爺多歡喜啊。”
“只是怪我自己沒保住被奸人所害,如今這一胎,太子爺前段時日還來陪我說說話,用點晚膳。”
“可自從病了之後,對我的態度便大不如以前,尤其是今兒我本以爲這太子爺去江南差不多一個多月有餘。”
“必定會跟我說說江南有趣的事,可沒想到太子爺卻以公務繁忙便將我給打發了出去,我這心裏實在不安的很---。”
白柳忙細語安慰出聲道:
“娘娘,您啊,可能因爲有孕在身,難免會憂思過度,自從太子妃歿了之後,太子爺向來看重太子妃,心裏難免難過,對後院的嬪妃也冷淡了許多。”
“這大半年以來,嫌少跨入後院之中,只有偶爾得空會去黛良娣那坐一會,殿下怕是還未從太子妃的死緩過神來。”
“又加上鬧出了沈家通敵叛國的糟心事來,殿下方纔對娘娘多有疏忽的。”
“娘娘勿要多想,眼下養好身子骨最爲重要,若是娘娘肚子爭氣,早點爲東宮添加點喜慶,自會惹得太子爺龍顏大悅的---。”
“那個小賤人生前椒房專寵,霸佔着殿下,她畢竟是殿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我也不好跟她爭什麼。”
“沒想到死後還這麼的不安生,讓殿下對她牽腸掛肚的,若是那個賤人泉下有知知道沈家家破人亡。”
“不知道會不會死不瞑目,當初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顯赫的家世方纔壓過我一頭唄,看來是天要亡她啊---。”
那邊,溫瀅步履進了奢靡華麗的房間內,這司荀正在案前處理公文。
忽地漆黑的目光猝不及防的就這般橫掃了過來,劍眉微微一揚開口道:
“你怎麼進來呢?”
溫瀅討好般的將茶盞擱置在男子的桌案上,這才福身開口道:
“奴婢是特意負荊請罪來了,之前是奴婢魯莽,方纔不小心冒犯了殿下,今兒奴婢特意的備上了香囊獻給殿下,此香囊裏面特意放了一些安神的藥材。”
“雖然氣味跟奴婢身上的藥香味有些區別,若是殿下隨身佩戴在身上,亦可緩解殿下失眠的症狀,還望殿下笑納!”
說完,溫瀅低眉垂眼的將香囊呈到男子面前,男子神色遲疑了一會,方纔接了過來,隨意的打量了幾眼。
上面繡制一隻栩栩如生的雀鳥,還有幾朵雅緻的海棠花,針線細膩精巧,說是出神入化都不爲過。
裏面散發着淡淡的藥香味,確實令人心神舒緩安定。
司荀微微皺眉開口道:
“你別以爲隨便的拿個香囊糊弄我,便可以憊懶的不用給孤守夜呢?”
溫瀅面上帶着盈盈的笑意,嘴上卻說着違心的言語:
“奴婢能爲殿下守夜,做殿下的繡花枕頭,乃奴婢之福氣,奴婢又怎敢偷懶耍滑呢。”
司荀不以爲然的輕哼了一聲,旋即下顎微微擡了擡,示意她研磨。
須臾片刻後,這黛良娣便步履輕盈的款款的走了進來,朝着男子福了福身子,柔聲低語道:
“嬪妾給殿下請安!”
“嬪妾想着殿下舟車勞累,特意備上了銀耳蓮子湯,給殿下嚐嚐。”
說完,女子姿態柔媚的將銀耳蓮子湯呈給殿下,男子倒是隨意的抿了幾口,便擱置在一旁。
溫瀅目光不由悄然地打量了那女子幾眼。
女子容貌生的清秀絕俗,膚色白嫩,應該是過分不正常的蒼白,柳葉眉,細長的杏花眼,櫻桃小嘴。
尤其是那如蒲柳般的一把細腰。
若是,用點勁好似隨手都能掐斷似的,說話也燕語鶯聲,嬌嬌柔柔。
果真打小便歷經祕密訓練的揚州瘦馬就是不同凡響,在伺候男人這方面簡直得心應手。
也難怪前世的時候會盛寵多年,巋然不倒。
只可惜紅顏薄命,也許因爲打小便過分瘦食的緣故,方纔導致她的身子虧損嚴重。
又加上常年一門心思地喫素,葷腥丁點不沾,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前世,她跟她無冤無仇,因此也沒什麼交集。
溫瀅在打量她的時候,女子柔軟的目光也順勢望了過來,挑了挑黛眉開口道: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殿下從江南領回來的吧,倒是生的俏麗。”
溫瀅忙起了身子,朝着她福身行禮道:
“奴婢給黛良娣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