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芙微微皺眉譏諷出聲道:
“我不服,憑什麼那個賤蹄子可以攀龍附鳳翻身成爲主子,爲何我就不可以,論姿色論家世背景,我輸給她那點?”
尚宮大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輕輕的掐了她一下的胳膊,嚴肅出聲道:
“行了,什麼賤蹄子的,人家即便以前身份再卑微低賤,現在好歹是名副其實的正兒八經的主子,你這般口無遮攔,肆無忌憚,也難怪會被人給輕易的捏住錯處而懲罰於你。”
“這些年來,你仗着皇后的勢沒少在東院內耀武揚威的,你當真以爲皇后是眼瞎不知曉嗎?”
“她無非是念及我這張老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咱們即便再得主子的信任也終究是奴婢。”
“我早就告誡過你,行事要萬般謹慎小心,你怎麼偏生不長心眼,否則今日又怎會落到這般下場。”
“今兒打的是臉,下次說不定會直接要了你的小命,你這丫頭怎麼就這般任性不知事,我混了這麼多年,才混到如今的位置上,你要是個爭氣的。”
“到時候就算不出宮,能夠有這份擔當頂替我的位置當上女官,也能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你爹爹死的早,這麼多年來我將你辛辛苦苦拉扯長大容易嗎?”
“即便你再得臉,你跟主子起衝突不是自尋死路嗎?以後此等蠢事莫要做了,若是下次再滋生什麼禍端,我也救不了你。”
她微微頓了頓神色,又眼眸幽深綿長的輕嘆了一聲:
“不過,這殿下向來對後院的事不太上心,今日卻在皇后面前當衆替那個溫良媛出面做主,看的出來,這殿下待她不簡單啊,你啊,留個心眼,以後見到她躲遠點。”
“這般身份尊貴的貴人,咱們這樣的窮苦人家惹不起,如今她憑自己的手段得寵,那就是她的本事。”
“你也犯不着嫉妒,有些人啊,天生好命,咱們攀比不上的。”
“瞧,你這張臉浮腫的,趕緊找冰塊給你好生敷一敷,然後再上點藥,要不然到時候留下了傷疤該如何是好。”
採芙恨聲恨氣的開口道:
“我纔不會輕易認命了,自己的命運向來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有朝一日,我必定會報了今日之仇。”
“溫瀅,你給我等着。”
尚宮大人拉着女子往旁邊偏殿走去,沒好氣的呵斥了一聲:
“你啊,等以後吃了大虧方纔長教訓。”
***
那邊,司荀回到東院的時候,便恰好瞥見女子正悠哉遊哉的喫着各種糕點果脯。
女子見到男子,忙盈盈起身行禮。
司荀看了看她,旋即撩起衣袍,往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揚眉開口道:
“剛纔父皇恰好找孤商議要事,後來孤又去看望了皇后,這纔來遲了一些,讓你久等了。”
溫瀅旋即也跟着往旁邊的紅木椅子上入座,一邊悠悠的喫着蜜餞,一邊淡淡的撩眉開口道:
“嬪妾沒給殿下惹麻煩吧!”
剛纔這採芙不服氣的朝着皇后的宮殿去了。
她的消息自然靈通的很,想必這丫鬟必定在皇后面前沒少添油加醋的編排詆譭她。
她既然敢罰,自然是不怕,她就不信這採芙這麼多年在東院內作威作福的,皇后就沒聞見一點風聲。
只是沒想到殿下也恰好去了皇后的宮殿內,想必這採芙告她黑狀的話,這男子應該知曉了。
司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一個丫鬟而已,罰了便罰了,你若不喜歡,孤已然讓母后派她到別處當差了。”
溫瀅覺得司荀最大的優點就是護犢子,只要能上了他的心的人,他都袒護的厲害,這也是她比較滿意的點。
正因爲了解他的脾性,她方纔有恃無恐的敢在他的東院責罰奴婢,拿採芙立威。
此刻,溫瀅微微的伸了伸懶腰,眯眼一笑:
“殿下,嬪妾剛纔一時沒忍住喫的有點多了,要不您陪嬪妾去外面逛一逛,消消食。”
司荀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夜色漫漫,月色稀薄。
兩人就這般隨意的閒逛着,好似歲月靜好。
司荀忽地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閒散的開口道:
“你這些時日送給孤的那些香包,還有情詩畫作,孤都收到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是絲毫沒什麼長進,詩做的一般,畫作也是差強人意,沒什麼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些時日,雅竹和紫玉兩個丫鬟琢磨着偷偷瞞着她給殿下送各式各樣東西的事。
她是知曉一二的,便由着她們一頓折騰。
只是她之前跟司荀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只有偶爾跟姐姐待在一塊的時候,方纔能勉強見過他幾次。
他應該沒見過她以前的畫作詩文才對啊。
此刻,她微微狐疑的挑眉開口道:
“莫不是殿下以前見過?”
司荀神色微微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敷衍了一句:
“以前在你姐姐那裏曾經看過,只是你的文采跟你姐姐相比倒是遜色了不少,以後還需要勤勉努力。”
他微微頓了一下神色,又毫不客氣地譏諷了一句:
“若是想靠賣弄文采來爭寵的話,確實有點欠缺火候,畢竟論詩文畫作,這東宮有不少嬪妃們比你要強上許多。”
溫瀅面色微微變了又變,有些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殿下還說了,說好禁足嬪妾半月的,可您倒好,這都快關了嬪妾一個月左右。”
“況且嬪妾跟江姐姐之前的事,殿下心裏不是清楚的很,也不知道礙了誰的眼,想要藉此刻意的挑撥我們之間的姐妹情義。”
“讓殿下對我們生疑,如此居心叵測,害的嬪妾這些時日,既沒喫好也沒睡好,心裏可發愁呢。”
女子要適當的賣弄柔弱,這也是前一世,她總結出來的經驗,貌似殿下他也很愛喫這一套。
司荀冷哼一聲,顯然一臉的不可置信的:
“是嗎?要不愛妃跟孤好生說說,你是如何喫不香,睡不好的,來,跟孤詳細的說說看。”
溫瀅被狠狠的噎了一下,無辜而茫然的朝着男子眨了眨水靈清透的大眼睛。
這若是按照前世他的性子,接下來不是應該直接解除了她的禁足令,怎麼現在反倒質問起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