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竹略顯急色的開口道:
“就沒說點旁的,譬如殿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得空來看望小主,或者說打算何時解除小主的禁足令啊?”
小安子搖了搖頭,思量開口道:
“這倒是沒說,不過,那日溫小主讓奴才將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殿下的時候,殿下倒是說了,這輩子他絕對不會踏足蘭水榭半步。”
“還說---還說既然這是溫小主所求的,那他便滿足溫小主的心願,從今往後讓溫小主好生在蘭水榭內待着,孤獨終老。”
“殿下他---他絕對不會驚擾了溫小主的清靜之類的,旁的時間久了,奴才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小安子又將哀求的目光轉到溫小主身上,懇求開口道:
“溫小主,奴才已然在您這兒耽誤太長的時辰了,您就讓奴才將小皇孫給帶走吧!”
“要不然奴才若是回去晚了,鐵定又要挨板子了,殿下這段時日氣不順,奴才實在惹不起啊---。”
溫瀅有些神色頹廢的朝着他擺了擺手:
“罷了,小心些,可千萬別讓他驚醒了過來。”
其實,她倒不關心這殿下是否能來蘭水榭,只要能讓她可以有機會見到小熙兒便足夠了。
況且這一世的殿下比前世的時候還難纏許多,脾氣也跟着見長了許多。
這愛記仇的毛病也比前世變得更爲嚴重了些,她實在沒那精氣神,跟殿下繼續鬥智鬥勇下去。
只是,日後還得找個適當的機會將小熙兒給要回來的。
小安子應答了一聲,轉身便悄沒聲息的領着小皇孫進了裏間,然後把人給靜悄悄的帶走了。
等小安子一走,這雅竹便微微撅着小嘴,有些犯愁的開口道:
“小主,奴婢聽剛纔小安子的意思,看來這次殿下真被您給氣着了,您向來聰明絕頂,趕緊的想個討巧的法子去把殿下哄回來啊。”
“您莫不是還真的打算從今往後跟殿下老死不相往,讓蘭水榭徹底變成冷冷清清的院子不成?您向來鬼點子甚多,奴婢相信只要您肯花心思,肯定能把殿下給哄好的---。”
溫瀅聽着她不厭其煩地碎碎念,有些頭疼地擡手揉了揉眉心,輕嘆了一聲道:
“這殿下的脾氣向來陰晴不定的,我可沒那本事把他給哄好,既然殿下這裏行不通,總該還有旁的法子,另外尋求一座靠山便是。”
前世的時候,她倒是摸透了殿下的幾分心思,因此每次殿下動怒生氣的時候,她也能討巧的甜言蜜語的哄着他。
可眼下貌似這殿下好像跟她一般是重生過來的,因爲以前的那些蜜罐子的言語對他壓根沒什麼效果。
既然費力都不討好,與其這般,還不如順其自然一點。
雅竹略顯疑惑的挑眉開口道:
“小主,您的意思是?”
溫瀅幽深不明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暗沉的目光悠悠盪盪的睨着某處,忽地無奈的重嘆了一聲道:
“以前我總想着,我跟殿下畢竟歷經生死過,殿下對我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日後有殿下罩着我們母子倆。”
“想必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可我倒是始料未及到殿下的上頭還有皇后壓着,有些事,殿下也未必能真正得做得了主。”
“可皇后一直對我存有成見,若是我想日後將小熙兒給要回來,除了殿下外,最重要的還是得看皇后的態度。”
“眼下整個東宮還未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來撫養熙兒,難保日後---,因此改變皇后對我的看法纔是眼下迫在眉睫之事---。”
紫玉微微凝眉沉思了一會後,方纔點了點頭:
“小主您說的極是,這次若不是皇后特意的將小熙兒給扣押在宮殿內,恐怕殿下也不會忍心讓你們母子倆分離的,殿下今兒讓您見了小熙兒。”
“奴婢倒是覺得這殿下便已然做出了讓步,也不是那般像主子所猜想的日後會刻意的拿小熙兒作爲籌碼,從而要挾於您。”
溫瀅記得前世的時候,因爲殿下一直認爲她處心積慮的設計爬牀,因此一直都對她存有成見,不待見她。
因此也未曾給她位分。
這東宮裏頭的人那個不是捧高踩底的主,尤其是像她這般設計爬了主子的牀卻未曾有任何名分的。
自然越發遭受其他的嬪妃們的欺辱和譏諷。
後來她便只好變着花樣的費盡心思地討好皇后,耗費了大半年的光景,這皇后方纔給了她奉儀的位分。
因此,前世皇后對她的印象還不錯,也沒像現在這般存有如此深的偏見。
眼下若是想要讓熙兒重新的回到她的身邊,首當其衝必須得到皇后的首肯,這纔是其中最關鍵的一環。
這一夜,溫瀅徹夜未眠將前世所有討好皇后的事都仔仔細細的在腦海內過了一面,並詳細的在宣紙上面寫了下來。
如果記得沒錯,前世的時候這皇后便犯了頭疾的毛病。
剛開始只是輕微的症狀,後來日積月累的變得越發嚴重了起來,甚至到了疼痛的不能入睡的地步。
還記得前世的時候,她爲了討好皇后耗費了畢生所學的醫術,差不多根據皇后的病情研發了小半年的時間。
這才調配出適合皇后病情的藥方子,她又怎能放過這般藉機可以討好皇后的時機。
翌日一清早,她便迫不及待地找人去打聽了。
說是皇后近半年來,確實因爲頭疾時常隱隱作痛,已然找了不少的太醫診治卻無濟於事。
溫瀅連續好幾日都在着手準備給皇后調配藥方子。
雖然這藥方子上面的藥材不是什麼十分珍貴無比的稀有藥材,但是有幾樣是太醫院內沒有的。
乃祖傳的祕方,需要她親自調配。
好在這些年來,她苦心在院子內種植的草藥便派上了用場了,她搗騰了差不多一個禮拜的時間。
這纔將準備好的幾劑藥讓江姐姐轉給皇后,剛開始的時候讓她莫要提及她的名諱,免得皇后會因爲是她呈上來的藥包多心。
這皇后向來對江姐姐很是信任,江姐姐呈上來的藥包,她自然沒什麼顧及的,連續吃了三日的藥包。
沒想到這頭疾的老毛病果真有所緩解,皇后便讓江側妃將背後的神醫引薦給她,她必定會厚賞。
沒想到這背後的神醫醫術這般精湛居然比這太醫院的那幫庸醫強了許多,這皇后自然很有興趣想親自見一見了。
這江姐姐這才委婉的將溫瀅給說出來。
皇后沉思了一會,想着之前好像這吉兒出現意外,也是她及時給救活的,倒是信了幾分。
後來這江若影又見機行事的,說若是配上推拿鍼灸之術,效果會更佳,皇后忙親自下旨喚了溫瀅前來給她診治。
沒想到這效果果真居佳,皇后一時高興便直接解除了溫瀅的禁足令,還容許讓她隔三岔五的去給她推拿鍼灸。
***
此刻,在蘭水榭內。
身旁的丫鬟雅竹一邊給主子遞了一杯清茶,一邊微微皺眉開口道:
“小主,您這次藉助皇后的手解除了您的禁足令,還免除了您每日罰抄經文的責罰,奴婢自然替您高興,可奴婢是擔心殿下他會不會多心,不高興啊。”
“畢竟當初這禁足令是殿下下的旨意,可如今卻是皇后替您解除的,殿下向來便不喜歡您使那些陰謀詭計的,若是知道怕是又要責備您詭計多端,心機叵測呢---。”
溫瀅一邊慢悠悠的喫着一塊糕點,一邊輕啜了一口茶湯,不以爲然的揚眉開口道:
“怎麼殿下一直不高興,我就得老老實實繼續被軟禁在蘭水榭內,反思悔過,等着殿下那日心情好了,高興了,便法外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