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繁花似錦的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兩旁店肆林立,還時不時的傳來小販熱鬧非凡的叫賣聲,車馬粼粼。
這會,旁邊擺攤賣着布匹的大嬸轉目看了看旁邊的女子,笑眯眯的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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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瀅,你今兒又出來擺攤了啊,瞧瞧,沒想到你年紀看起來不大,這針線活居然做的這般精緻小巧,花鳥樹木都被你給繡制的栩栩如生。”
“這般好看特別的繡品,就好像跟宮裏頭的那些繡娘繡製出來的一般,在民間是極其少見的。”
“也難怪每次你繡制的那些帕子,香囊,還有荷包都被一搶而空,不是我說啊,就你這手藝都可以選秀入宮當繡娘啊。”
“只是你這容貌---怎麼會,終究有點可惜了,好端端的清白姑娘家居然弄成這般模樣?”
那大嬸瞅了瞅女子面上帶着一層面紗,隱約可見右臉上留下一道很深的疤痕,貌似是被大火給燒燬的。
顯得格外的醜陋不堪。
這會,她瞅着幾位官兵凶神惡煞的拽着幾位良家女子便粗魯的拖曳的走了。
惹得那幾位女子神色驚懼的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重嘆了一聲道:
“現在這世道可真是越來越亂了,最近有不少的官兵四處的抓人,好似在找什麼人,已經有不少的良家女子被抓到牢房內被關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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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皇上病重,現在是太子監國,咱們京都,天子腳下,都這般不太平,這些官兵啊,也太猖狂目無王法了些---。”
溫瀅不由將腦袋刻意的埋低了幾分。
這會,忽地那官兵氣勢洶洶的走到她的跟前,手上拿着一柄長劍兇狠的指着她,命令道:
“把面紗摘下來。”
那官兵見她好半響都未曾有所動作,頓時神色微微凜了凜,又呵斥了一聲道:
“快點!”
溫瀅微微定了定心神,方纔鎮定的恭順出聲道:
“這位官人,小女子面相醜陋不堪,免得官人見了,玷污了官人的眼,把官人嚇着了,這才戴着面紗,不敢以真面目識人,還望官人見諒!”
那官兵面色微微一愣,神色不耐的斥責了一聲道:
“趕緊的摘了,那來那麼多廢話,再不摘掉,我就把你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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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瀅微微垂了垂眼簾,只好揭開了半面的面紗。
那官兵隨意的瞅了一眼。
女子面容上看起來有一道極其猙獰可怕的疤痕,差點作嘔起來,旋即,便一臉嫌棄地飛快地轉身走掉了。
等那官兵一走,那嬸子又悄聲的嘀咕了一句:
“最近這段時日到底都是官兵,看來咱們最好不要出來拋頭露面地擺攤了。”
“還好今兒你運氣好,那官兵瞅着你臉上有疤,這才放過了你,下次可就沒這般走運了,我啊,得趕緊的收拾攤子回去給孩子做飯了,你啊,也別擺了,趕緊的走吧!”
那大嬸麻溜的收拾攤子便走了。
溫瀅也不敢多逗留,最近街道上到處都是官兵胡亂的抓人,沒有人敢在街道上閒逛。
因此,她的生意也跟着受了影響,除了有那麼幾日,繡品被一搶而光外,這幾日都沒怎麼賣出去。
這會,她也趕快的將攤子上的繡品一股腦的收了起來,便神色匆匆的繞了好幾道狹隘陰暗的衚衕,推開院子的大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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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香姨見到她回來,頓時哭天搶地的沙啞哀嚎出聲道:
“阿瀅,你回來了真好,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剛纔來了幾位氣勢洶洶的官兵不分青紅皁白便直接將月兒給抓走了。”
“我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民啊,向來遵紀守法,他們怎麼說抓人便胡亂抓人啊,天子腳下都敢如此放肆,肆無忌憚。”
“這讓我們這些平民可怎麼活啊,好歹咱們月兒還是清白的黃花大閨女,若是在牢房內遇到點啥事,我還怎麼活啊,阿瀅,你說眼下我該怎麼辦纔好。”
“咱家月兒---嗚嗚嗚---可怎麼辦啊,可真是急死我了---她爹死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遇到點啥事,也未能有人幫我拿個主意,咱們月兒---。”
“行了,您也別太着急了,若是那些官兵發現他們抓錯了人,說不定今兒晚上就把人給放了,最遲明日肯定她能回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內吧!”
“這好歹是天子腳下,他們這些官兵也不敢胡來,濫殺無辜的。”
香姨聞言,頓時拿着帕子胡亂的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可置信的挑眉開口道: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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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溫瀅點了點頭,她方纔稍微的安下心來,又悄然低語開口道:
“阿瀅,你說最近這官兵好像比前幾日多了許多,他們究竟在抓什麼人啊,莫不是朝廷欽犯?”
溫瀅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隨意的敷衍了一句:
“誰知道,這官兵經常到街頭抓人也不是三天兩日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香姨,那個我先進屋燒飯了。”
旋即,溫瀅便走進了屋子內,這是她在香姨這裏租的一間屋子。
好在之前她在宮裏頭當過奴婢,後來又被流落在鄉野之間,因此幹一些粗活重活的也算手腳麻利。
才一會功夫,她便用玉米麪,然後加了雞蛋和香蔥,給自己煎了兩塊餅,又炒了一盤青菜葉子。
還有香姨送給她的一罐子醃製的蘿蔔條。
她便胡亂的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心裏卻暗自琢磨着小心思,她本來是想法子自己靠賣繡品賺一些銀錢,做路上要用的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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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找個適當的機會離開京都,準備回沈家在冀北的老宅子,去看望父母親和兄長的。
可沒想到,這官兵倒是比之前還查的要嚴實了起來,看來要離開京都還真是一件難事。
溫瀅喫完晚飯後,便坐在軟塌上開始繡制針線活了。
她不敢用右手,免得被人給察覺出來,只好改用左手,因此繡的也慢一些,本來可以靠自己的針線活賺一些銀錢的。
畢竟她會一些民間見都未曾見到的花樣子,因此她繡制的東西向來緊銷的很。
可近段時日官兵胡亂的抓人,惹得百姓們驚慌不已。
大白天的也不敢隨意出門走動,因此也嚴重影響了她的生意,看來只能另外想法子賺錢了。
到了晚間的時候,這月姑娘總算被放回來了,進了正屋跟母親香姨聊了一會後,她便跑到溫瀅的屋子內。
此刻,她一邊磕着蠶豆,一邊皺眉開口道:m.qqxsnew
“阿瀅,你是沒瞅見今兒那架勢,可真是嚇死我了,那些官兵抓了好幾十個妙齡少女,烏泱泱的都是人,把我們都關押到一間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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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來了一個頭頭,讓我們站在一排,看了我們幾眼,就莫名其妙的把我們都給放了,也不知道這些官兵究竟在找什麼人,而且抓的都是一些像我這般年紀的小姑娘。”
“現在沒有通關文牒,不準出城,門口的守衛也比以前多了許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人能夠儘快的抓到,咱們也不用跟着整日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
溫瀅略顯疑惑的微微擰了擰黛眉,喃喃自語的開口道:
“通關文牒?”
月姑娘點了點頭:
“是啊,凡是正兒八經的良民都會在官府那裏進行身份登記入冊,然後官府便會下發通關文牒。”
“作爲通行憑證,像那些被賣到大戶人家的爲奴爲婢丫鬟奴才們,還有賣藝的樂妓等這些身份低賤之人都是沒有這個東西的。”
“以前出城倒是沒近段時候查的這般嚴,現在出個城省親倒是千難萬難呢。”
溫瀅暗自咬脣思量了一會後,又琢磨出聲道:
“對了,你也知道我是從外鄉顛簸流離的流落在此處討生活的,家裏的人因爲鬧饑荒都死光了,之前我住在那荒蕪偏僻的莊子,也不需要這個通關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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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有什麼好的法子可以弄到這個東西?過段時日,我想去外地投奔遠方親戚,擔心到時候沒這個東西出不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