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15章 第十五章
    次日,是三朝回門的日子。

    用早飯的時候,大家各個斂聲屏氣,卻掩飾不住神色中彷彿即將送走大佛的期待,林思惟沉默地用着飯,昨個大小姐讓所有人見識了一把何爲嬌生慣養。

    從鄭國公府跟來的幾個丫鬟婆子把林家的廚房佔得滿滿當當,取出各種食材和工具,沒到晌午就開始動手製作喫食,小到茶飲點心,大到熬湯燉煮,沒有一刻停歇。

    秀娥買來了魚和肉,卻連廚房的門都進不去,小丫鬟客客氣氣地把東西接過去,笑着說道:“這些事就讓我們這些奴婢忙活就好,今早上讓您來做早飯已經是我們的過錯了,午飯您就別操心了,劉媽媽的廚藝極好,最清楚小姐的口味,這事交給我們來做,嫂子趕緊去歇息吧,要不然小姐該怪罪我們了。”

    這些話句句是好聲好氣,秀娥站在門外看着裏面忙得熱火朝天的人,心情怎麼也說不上好,有人替她幹活,她樂得清閒纔是,但她就是個操心勞力的命,這些人把她的活都搶了去,她反而渾身不得勁了。

    沒看這小丫鬟也說了,劉媽媽的廚藝好,清楚小姐的口味。她這種粗手笨腳的,就會做些粗陋喫食,哪能比得上國公府出來的人,難怪大小姐早上喫那麼點東西,她覺得是好東西,人家可看不到眼裏,她還是不在這兒討嫌了。

    秀娥回到屋裏,抓住聞着味兒就想往外跑的林軒,朝他的屁股上拍了兩巴掌,“你屬狗的?聞着味兒就跑!”

    林軒委屈地道:“娘,你打我幹啥,我是屬狗啊。”

    她瞪了他一眼,“你想氣死你老孃啊!”

    金穗把茶點送到書房。

    看到送來的兩杯茶,循柔淡淡地瞥了金穗一眼,怪她多此一舉。她是誰的丫鬟,用得着給他端茶倒水?

    金穗默默地退下,小姐跟姑爺待在一處,她只給小姐上茶,單撂下姑爺算怎麼回事,雖然昨晚姑爺冷落了小姐,但既然兩個人坐到一塊了,還是和和氣氣的好。

    循柔拿起一塊做成荷花樣式的酥糖薄脆,用帕子接着,小口地咬着花瓣,清甜滋味在嘴裏化開,再輕呷一口微苦的清茶,在這滿是書香的室內很是愜意。

    不過真正令她舒暢的是,她喫着,他看着,她可以正大光明地享受,他卻只能忍受清貧。要不是她知曉內幕,知道他如今的身份只是爲了掩人耳目,當真要被他騙過去了,誰讓他總是一副安貧樂道的模樣,過窮日子過上癮似的,連用得紙張筆墨都沒有破綻,價格不高又十分耐用,非常符合他寒門子弟的身份。

    循柔得體了一輩子,這時才發覺做一些不得體且幼稚的行爲是一件十分愉悅的事情,譬如此刻,她獨享着精緻茶點,偏要對他吝嗇。

    只可惜他沒什麼反應,循柔細細地咬着,在安靜的室內,發出酥脆的惱人聲響。

    他朝她看了一眼,只見她捏着一朵粉荷湊到脣邊,紅脣微張,貝齒輕咬,透薄的花瓣銜在脣間,在紅潤飽滿的脣珠上壓了一下,像剛剛探出水面的魚兒,倏忽沒入水中,只餘一圈圈漣漪在水面盪開。

    林思惟想到給她抹口脂時,指尖上殘留的觸感,喉結滾動了一下,“好喫麼?”

    循柔黛眉輕揚,沒想到他會忍不住問她,她還以爲他並不貪圖口腹之慾,她抿了抿朱脣,輕語道:“自然是又香又甜,回味無窮。”

    被他詢問過後,好像手裏的酥糖薄脆都美味了不少,可惜他只能看着她喫。

    到了中午,林家除了林文去了私塾,其餘人都到齊了,桌上擺滿了美味佳餚,杯碟碗筷無一不精緻。

    香味兒飄了出去,左鄰右舍都聞見了,個個直咽口水,碗裏的飯菜瞬間沒了滋味,使勁兒聞着空氣中傳來的香味,彷彿要辨別他們在喫什麼好東西,怎麼這麼香。

    在南城這邊,陳家的日子算是好過的,尤其是陳雪茹會做糕點,做出的如意卷和綠豆糕因爲味道獨特,買的人也多,漸漸地手頭寬裕了,也能時不時地買些肉菜打打牙祭。

    因爲離得近,林家的飯菜香氣不斷地飄過來,光是聞着就讓人流口水。

    陳父感嘆道:“林家娶了那位千金小姐真是不一樣了,一下就過上富貴日子了。”

    陳母道:“可不是嘛,這味兒香的,不知道做啥山珍海味了,林家的人可都跟着享福嘍。”

    陳雪茹緊攥着筷子,吃了幾口飯,起身道:“我喫飽了。”

    陳父和陳母面面相覷。

    被衆人豔羨的林家人,此時忐忑不安地圍坐在桌前。一道道美食擺上桌,看得人目不暇接,村裏人不講究擺盤,只知道有魚有肉就是好東西,看着眼前這些擺得像畫似的菜餚,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林思惟蹙了蹙眉。

    循柔溫聲道:“叔父叔母怎麼不動筷子?”

    林有德和王氏訕訕地笑,拿起筷子在身前的盤子裏小心地夾了一筷子。

    秀娥給林軒夾菜,就這小兔崽子喫得香,敢情大小姐過得是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誰能養得起她,她嫁到林家,這不是跟金鳳凰掉到雞窩裏一樣。

    不是說林家不好,而是林家不是那種富貴窩,養不起她這樣的金貴人,秀娥心想當初還不如讓思惟跟陳雪茹早點定下呢,娶了大小姐,不得豁出老命才能養得起她,不然就容易被人戳脊梁骨,說靠女人喫軟飯。

    飯後,林思惟隨她進了屋,“你能收斂一點麼?”

    她扭頭去看他,耳墜搖晃,璀璨生輝,“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冷淡地擡眸,“你不懂?”

    她懂,正是因爲她懂才更加惡劣。

    “我不懂,但也可以猜一猜。”循柔緩步走近,步步生蓮,“左右不過是你們那點小心思作祟,你說那牀被子是叔母和大嫂親手所制,我雖然不喜也不願辜負她們的一番心意,在此事上你不能挑我的錯。”

    他淡淡地道:“嗯。”胳膊都磨紅了,能挑她什麼錯。

    循柔彎了彎脣,繼續言道:“再者,我投桃報李,將我覺得好的給你們,難道這也是我的錯?”

    他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似是對她的言論有些無語,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道:“你覺得好的,別人不一定覺得好。”

    “那我可管不着了。”循柔眯着眼睛湊近他,“你不知道記我的好,反而讓我收斂些,你不要太過分了!”

    她的指尖在他的心口輕輕地點了兩下。

    林思撥開她的手,淡然道:“到底是誰過分?”一家人被她弄得戰戰兢兢,她有沒有點數。

    循柔毫不猶豫,瞥向他道:“你。”這還有問。

    他扯了一下脣,聽着她緩緩道:“你看叔父叔母一把年紀了,大嫂又一個人帶着孩子,堂弟又正在讀書,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你呢,也就領着那麼點微薄俸祿,父親將我嫁給你,本就是下嫁,你還想讓我跟你過苦日子嗎?”

    她這般不留情面,也沒讓林思惟變了臉色,反而平靜得厲害,他看了她片刻,聲音低沉而輕緩,“倒是委屈你了。”

    循柔擡眸去瞅他,他淡淡地移開了目光,側臉清雋好看,就是有些冷淡,她輕哼一聲,也撇開了臉。

    直到今日回門,兩人也沒再說一句話。

    看到停在外面的馬車,循柔朝林思惟看了一眼,然後登上了馬車。

    等他也坐上來,馬車開始動起來時,她纔開口說道:“租的呀?”

    他似乎不太想理她,語氣平淡,“嗯。”

    循柔也不想理他,側過頭從飄動的車簾中,去看外面的景象。

    不料馬車一個顛簸,她的身子晃了一下,下意識去抓點身邊的東西。

    林思惟將她拉住,一牽一拽就把人帶到了懷中,皺起眉道:“你坐穩些。”

    循柔擡頭時,額頭蹭到了他的脣,兩個人同時一頓。

    他望着她清凌凌的眼波,在她纖細如柳的腰肢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

    她眨了下眼,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等她剛要退開,他卻膽大包天地將她按入懷中,低下頭來把脣貼在了她的脣上,陌生灼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他的眼眸深邃幽深,循柔有羞亦有惱,臉上暈開了一抹海棠花紅。

    纖細白皙的手用力地揪着他的衣袍,又無力掙脫。

    他禁錮着她的腰肢,在她的脣上輕輕廝磨,彷彿帶有幾分鄭重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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