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國崛起1857 >第一百八十二節 戰爭財纔開始
    伍崇曜在英國並沒有完成朱敬倫交給他的任務,朱敬倫來的時候告訴他31如果能夠見到英王的話,就送一座茶園給英王。wqu 印度雖然有茶園,但那是阿薩姆茶葉公司的商業茶園,如果能有一座中國茶園成爲英國王室的皇家茶園的話,那對中國茶的廣告效應就太大了。

    朱敬倫眼裏只有經濟效應,根本就沒其他想法,倒是伍崇曜這個商賈眼中,還有一些尊嚴問題,把本國的茶園送給夷人的酋長,如此討好夷人,在他看來太丟上國的臉了。

    幸虧英王根本沒有接見他們,這倒是省的他丟醜了,轉而去關注投機美國戰爭的事情,雖然這次在英國的操作規模比在美國時候更大,但是伍崇曜卻比在美國輕鬆多了,因爲在英國有一個完整的團隊在幫他。

    首先是怡和洋行,怡和洋行在被朱敬倫敲走了三成股份之後,倒也一直很老實,之後又合作了匯豐銀行,業務發展相當迅猛,因爲朱敬倫讓釐局跟匯豐銀行簽訂了協議,釐局經受的現金全都通過匯豐銀行來處理,這給這個剛成立的銀行不但注入了一筆龐大的現金流,更重要的是,加強了他的信用,這纔是無價的,讓他們瞬間就打開了在洋人和中國人貿易的金融服務市場。

    大批在新安有交易的洋人和中國商人,都願意通過匯豐銀行來完成轉賬,這可是一筆高達上千萬兩的一個交易額,讓匯豐受益匪淺。

    這樣的合作,讓怡和洋行認爲,付出的股份是值得的,因此他們十分樂意跟新安釐局及新安官府繼續合作,甚至在九龍司一事上,怡和洋行是堅決反對額爾金等人貿然進入九龍,以免引起戰爭,影響到了他們的聲音,甚至糾結了一大幫子洋行商人去給額爾金施壓。

    有這樣的關係,讓怡和洋行幫朱敬倫在美國做點事就太容易了,怡和洋行代表的可不是一個商行那麼簡單,他們背後站着一羣倫敦的金融家。

    當年的東印度公司其實就是倫敦銀行家們的提款機,東印度公司被政府拆除了,但是在東印度公司時代成長起來的三大洋行,英國怡和洋行、寶順洋行和美國旗昌洋行,卻等於繼承了東印度公司的地位,繼承的同行還有東印度公司作爲倫敦銀行家提款機的職能。

    有大批銀行家在分享怡和洋行的成功,比如巴林銀行家族壟斷了怡和洋行的金融業務,負責爲他們在倫敦融資,幫他們週轉資金。

    所以怡和洋行在倫敦根本就不缺人脈,有一張龐大的關係網可以爲他們所用。

    伍崇曜通過怡和洋行往倫敦匯了兩百萬兩銀子,這幾乎是他手裏能夠動用的所有現金,伍家在這麼多年的沒落之後,已經遠沒有傳說之中強大了。

    伍秉鑑生前,伍家就進行了分家,將伍秉鑑之前,祖父伍國瑩一生積攢的財富劃入伍家祠堂,購買土地,租息除了用來祭祀之用,其餘平分給各房,產業也由各房輪流打理,永不分割。

    伍秉鑑時代怡和行積攢的財富,則平均分爲四份,由伍家各房抓鬮分家。包括商鋪,房產,土地以及投資美國的債券和一些賬務,都平均分配。

    分家之後,伍秉鑑曾經告訴別人他的家產有2600萬銀元,而他的朋友說他有6000萬銀元,伍秉鑑恐怕是想用這2600萬銀元引誘政府官員,因爲他早就表示,願意交出八成的家產,換取退出洋行業,事實上這些錢,不過是他分家後的資產。

    當年確實是豪富,可畢竟是當年了,伍秉鑑已經死了快20年了,掌握在伍崇曜手裏的資本也就是當年的四分之一,然後這些年他又諸事不順,賠了不少錢,家族卻人丁興旺,幾百口子人過着豪奢的生活,他是家長,可是他能不給哪一個弟弟銀子,少給都不行,大宅門都得要,僕役下人都得要,一個都不能少。

    伍家的豪宅,洋人說能住下一個軍,比歐洲任何一個國王的宮殿都要奢華,可是還只是伍家一個分支的。

    這樣的豪奢,就是在富貴,也經不住連續20年的消耗。破產倒還不至於,但卻已經有些捉襟見肘,尤其是心理上的壓力極大。

    伍崇曜又不是伍秉鑑,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天分,完全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沒有辦法才繼承了家業,看着家族日益窘促,這份壓力都讓他難以承受了。

    如果沒有新的機遇,再過20年,伍家大概要泯然衆人了。

    但這一趟到歐美開了眼界後,伍崇曜卻有些蠢蠢欲動了,他看到了一種新的生意模式,看到洋人在用完全不一樣的方法在做生意,讓他猶如日漸乾涸的湖中巨魚突然看到了一片新的

    海洋一般。

    他看到了銀行,交易所,保險公司,這些完全是用錢玩錢的賺錢方式,他覺得異常的有感覺,儘管他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做這些生意,但已經產生了興致。

    在倫敦他接觸了許多銀行家,其中不少人都對他的財產感興趣,向他提出了各種理財的建議,從購買年金到購買股票,到投資英國國債,到投資保險業。

    當然就是這些人幫他完成了一系列任務,或者說只是交賬而已,這些人能在英國把中國的生意都做了,就是因爲他們的商業文化和道德已經到了可以採取信用委託的程度,他們會收取自己應該收取的那一份佣金,卻不會動不該得的一分錢,他們是貪婪的,但他們也是誠信的。

    他們用怡和洋行轉過來的兩百萬兩銀子,在英國囤積了一百萬兩的藥品,又用剩餘的一百萬兩銀子,支付定金,向英國所有能生產武器的工廠,訂購了大量的步槍、火炮等武器。

    打仗打的就是武器,伍崇曜知道朱敬倫的判斷是美國要打仗,他問過原因,朱敬倫說一國怎能兩制,勢不長久,又說林肯新黨上臺,必然要有所動作,僅憑這些就讓人相信美國人要打仗,本來就不太讓人信服,但是當時伍崇曜並不瞭解國際政治,懵懵懂懂連懷疑的理由都找不到。

    當他問美國人要打多久,打多大,以確定他是不是該跟着投入的時候,朱敬倫說怎麼也得打三五年,他又問原因,朱敬倫說那麼大的國家,那麼野蠻的人民,當然要打打仗,打久仗了。是啊,大國要打仗,而且是南北混一的大戰,當然要打打仗,打久仗了,伍崇曜發現他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駁。

    所以伍崇曜選擇了跟投,朱敬倫只借了他家一百萬,他卻拿出了兩百萬,總計三百萬,一起賭一把。

    可是打仗買武器他能理解,買藥品也能接受,但是朱敬倫還要買棉花期貨他就納悶了,美國人打仗跟印度人有什麼關係,還有那個期貨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到了美國問了福布斯才知道,期貨就是先交錢後拿貨。

    跟福布斯一番溝通後他才知道,這裏邊是有關係的,美國一打仗,棉花肯定漲價,朱敬倫先交錢,就等於在低價的時候訂了貨。

    伍崇曜把期貨理解爲訂貨也對,因爲訂貨只給定金,期貨也只給一部分保證金,印度到英國的路途大概在兩個月,朱敬倫把三十萬兩壓在了棉花上,三十萬兩作爲保證金,讓他可以採購三百萬兩的棉花,當伍崇曜來到英國的時候,美國戰爭爆發的消息已經傳開,可是那批棉花還在海上飄着呢,結果瞬間價格暴漲一倍,貨還沒有到岸,朱敬倫竟然就已經賺了三百萬兩銀子了。

    其實伍崇曜不知道的是,如果這些棉花沒有在海上,朱敬倫會賺的更多,因爲那些急於平倉的空倉需要補倉,會把價格擡到一個天價去。

    僅僅是這個結果,也讓伍崇曜頗爲後悔,後悔沒跟着朱敬倫一起做棉花生意,而把自己的資金主要投在了武器上,甚至他還創造性的囤積了一批糧食,他的認識是,打仗肯定得有有糧,有槍,投資這兩項生意絕對不會賠,誰能想到棉花纔是最好的生意呢。

    棉花期貨的運作方式,一下子讓伍崇曜產生了強烈的參與衝動,這種一兩銀子可以當十兩的制度,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相比要緩慢囤積和真實訂貨的武器市場,簡直就不是一個時代的。

    當然戰爭一爆發,武器和藥品市場也跟着飛漲,漲幅倒也沒有太誇張,因爲美國軍隊就那麼點規模,北方16000名士兵,南方還不如北方,連美國人都不相信他們會爆發大戰,歐洲人就更不相信了,決定市場的,除了供需關係之外,有時候人的心理預期也是重要因素,因爲大家都不覺得美國爆發戰爭的可能性大,即便有可能爆發戰爭,也不可能是大規模戰爭,所以哪怕美國真的爆發了戰爭,武器和糧食價格一時漲幅也不算大。

    1861年4月15日,林肯發佈宣言,宣佈南部各州叛亂,號召人民爲恢復聯邦的統一而戰。同一天,距華盛頓大約25英里的地方,弗吉尼亞州馬納薩斯的布爾河畔南部聯盟博雷加德將軍率領的2500人的軍隊狂呼着“向華盛頓進軍”的口號,氣焰十分囂張。

    就這種2500人就敢衝擊首都的戰爭,指望他能拉動武器價格暴漲,實在是不現實。

    因此伍崇曜在倫敦這一個月,市場上的武器價格也就上揚了三成,他以3兩銀子單價預訂的大量槍支兵工廠不斷的交貨,而美國人也沒有急着在市場上搜集現貨,也只是給英國的工廠送去了大量訂單而已。

    這讓伍崇曜有些擔心,這些武器將來脫不了手,砸在手裏,可是朱敬倫卻十分堅持,最少也要以五倍價格出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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